第三十四章 屠子逼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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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的空儿，旦巴已引领着十几名侍女来到众人身后列成一队站好，这些侍女人人手中皆擎有一柱尺把长的香。纳悉摩回身指着这些侍女对来兴儿：“纳某府中的汉人女子尽都在此，她们手中的香柱燃尽之时，王爷无论答不答得出来，都可任挑两名中意的带走。香。”

    一柱柱香被燃，纳府不大的庭院中弥漫着淡淡的青烟，牦牛们像是闻不惯香烛的气味，不时发出几声低沉的叫声。

    来兴儿努力抑制住砰砰的心跳，从一个个侍女身前走过，用目光逐个搜寻着，然而却始终没有找到母亲。

    “庭院中的这些牦牛中只有一对是母子，你能把它们找出来吗？”来兴儿脑子里不断地响起纳悉摩的这句话，同时他自己想的还有另一句：“这院子里的人中也有一对母子，母亲啊，你在哪里？”他折回身，重新从那队侍女跟前走过，仍没有发现母亲的身影。此时，侍女们手中的香已燃去了长长一截。

    “怎么，王爷没有瞧上眼的吗？时间可是所剩不多了。”纳悉摩见来兴儿一言不发，只是围着那队侍女不停地打转，好奇地问道。

    尚敬也紧张地屏住呼吸，焦急地望着来兴儿，他实在拿不准来兴儿将带给他的是惊喜，还是失望。

    “大将军。请命人先把几头牛牵到院外吧。”来兴儿终于开口道。

    “照王爷的吩咐做。”纳悉摩抬高声音命令道。

    五六头牦牛被仆人们牵出了院子。院子里只剩下六头母牛在低头啃啮着地上的草料。

    “先牵一头进来吧。”来兴儿又道。

    体格最为羸弱的一头牦牛被人牵着头一个走了进来。

    来兴儿霍然转身。冲站在门边的少年武士纳扎做了个挥刀斩劈的动作，低喝一声：“你，拿刀去把它杀了。”

    当纳扎还在迟疑间，来『『『『，m.≈.co︾m兴儿已刷地抽出他腰中悬挂的钢刀，向那头瘦的牦牛猛扑了过去。众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待回过神来时，来兴儿已到了牦牛跟前，他高高举起手中的刀。做势就要向牛身上斩落。纳珠不忍目睹这血腥的场面，吓得紧闭双眼，口中喃喃咏诵起了佛经，仿佛要为可怜的牛超生。

    片刻后，纳珠听到一个平静的声音道：“好，可以了。牵下一头进来吧。”她睁开眼，只见那头牦牛毫发无损地正被仆人牵着向院外走去。

    “妙啊。王爷意欲利用母牛舐犊之情分辨出这唯一的一对母子来，的确堪称奇巧之思。纳某佩服。余下的不必试了，这些头牛便送与王爷吧。”纳悉摩毕竟是久经沙场的智勇之将，来兴儿甫一出手。他便明白了来兴儿想以屠杀牛的办法激发出母牛的护犊之情，逼母牛主动出来认子。

    此法妙则妙矣。但也需冒极大的风险：倘若几头母牛一同向前阻拦，或者母牛屡次目睹牛被屠，识破了施计之人的真实用意，不再奋蹄向前，这个办法就不再有效了。纳悉摩正是额外想到了这一层可能性，才早早开口承认了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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