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要么站着 要么战死

而这高楼上的风凉的彻底，不过这凉飕飕的风也让孟生放松了下来。远处的苍穹早已被霓虹渲染，蓝色中带着些羞羞的粉色，偌大的厂区灯光灿烂，时不时还能看到流动的汽车，听到车间内传出异样的响声。孟生不敢想象，这里变成黢黑一片的景象，也不敢想象八万人向你伸手要吃饭前的景象。也许，这里将不复存在。

    孟生慢慢地抬起手臂伸向远方……

    次日，嘉欣边嘴里嘟囔着：“坏了，坏了，迟到了”，边行色匆匆的往大厦内小步跑着。站在电梯前，怎么按电梯都没反映，急得嘉欣出了一头汗。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嘉欣转身朝着楼梯跑去，没想到她一口气居然爬到了十八楼。在楼梯口，嘉欣调整了下呼吸迈步进了走廊，但是越走她越觉得不对劲。整个走廊内异常的安静，微微的风吹在身上让你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层是鼎天主核心区，重要的部门基本都在这层，平时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无数，今日这样的安静不禁加重了她的心理负担。

    嘉欣走进办公区却发现偌大的办公室内，一个人影都没有，再看看墙上的钟表，指针分别指到了“9”跟“1”上。嘉欣还未回过神来，电话铃声吓得她打了个寒颤，接着电话越来越多，眨眼的工夫整栋大楼内上上下下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还没等嘉欣弄明白怎么回事，一个身影从她身边闪了过去。

    “喂，你好，是鼎天科技公司。嗯，不好意思，我们尽快给你协调，实在对不起……”

    他挂断了电话，接着又接起一部来说：“是，我们欠你的钱一定会还的，请你再给我们些时间，非常抱歉……”

    “多少钱？这么多，麻烦你在通融一下，我好跟董事长汇报，放心这钱我们一定会及时还给你们的。”

    ……

    嘉欣看愣了，转眼间他居然连接了十部电话，而没句话中都有一个与“抱歉”类似的字眼。就在他挂点第十二部电话时，梅丽慌慌张张地从办公室内跑出来也去忙着接电话。

    “这么讨厌，电话响个不听。”方卓睡眼惺忪的揉了下眼睛，接起电话来就被对方气呼呼的话语吓得挂掉了电话，嘴里嘟囔了句：“好凶的人。”

    “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赶紧接电话。”孟生冲着嘉欣喊了声。

    嘉欣应了声，赶紧扔下包跟大家一起去接电话。一时间，三个人在整栋大楼内跑上跑下，进进出出，几乎所有办公室与职员办公桌上的电话全部接了个遍，然而，电话声却未真正停止过。一个小时下来，四个人说着同样的话接着不同的电话，嗓子早已冒烟了，脚下还在机械的活动着。

    丘比打开电话交换机一把将所有的电话线路拔掉了，四个人听着电话声渐渐宁息，叹声瘫坐在就近的座椅上。丘比这时拿着一把电话线出现在众人面前，孟生朝着它竖起了大拇指。

    方卓拍了下手说：“丘比，爱死你了。”

    四个人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带来的快乐，好像在刚才滔滔不绝说话间已将心中的杂念全部排空了，无声无言。在四个人休息间，陆陆续续有职员走了进来，看到四人的模样无视而走开。孟生重陡起精神精神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方卓紧紧的跟上，梅丽与嘉欣相视而笑也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梅丽进门之后，孟生问道：“梅丽，我们到底有多少债务？”

    “整个销售为负值，月正常支出为五百多万，这还不算职工工资……”

    “我不要听这些，我只想知道总数。”

    “货款及贷款总共加起来大约十四个亿。”

    “十四个亿。”孟生重复了一遍，心里不断地掂量着其中的分量。

    “鼎天科技总资产为10亿美元，约合64亿人民币，因为受到财务主管携款潜逃的影响，加上销售技术研发跟不上，所以我们目前的财政流通已断截。”

    “十四个亿还不至于拖垮我们？”

    “我查过所有的账目记录，鼎天的财政上只有少量的数额作为职工工资及其他日常工作支出，所有重大款项一直是由总部调拨或者我们申请支配。但是近年来，鼎天的市场前景在持续下滑，从侧面上讲我们是在吃总部的剩余面包。”

    “这么说来，他们其实早就知道鼎天的状况，还故意将这家公司塞给我。表面上看是仁至义尽，其实扔给我的是定时炸弹。如果我能让这家公司起死回生，依他们的手段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但是如果破产倒闭了，我就成了他们的笑柄。”

    尽管梅丽多次在他耳边说起财务状况的问题，他都为引起足够的重视，因为他还相信秦大天他们不会坐视不管。现在看来已然成为奢望，而这样的结果还是由他来背着。这种结果存在的本身就是一个陷阱，而他尽然幼稚的跳了一次又一次。

    方卓说：“梅姐姐，公司会不会倒闭？”

    “这么下去是早晚的事情，贷款还不上我们的企业信任度将会降低，银行将不会提供给我们贷款，届时我们不倒闭都难，公司财产将转入司法程序。”

    “男人不很人生不稳”，孟生突然间想起多年前听到的一句话。是的，男人的世界属于战场，男人的世界属于拼搏，男人的世界属于勇敢无畏。只有死人才会舒服的躺在床上，作为男人更不能习惯舒适的温床，必须站起来，必须挺直腰板，坚强的与任何艰难困苦作斗争，要么站着，要么战死。

    孟生咬牙切齿地说了句：“我不会让他们的得逞的，更不会看着我的公司倒闭。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们怎么吃进去的怎么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