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切结束之前……”
苏守墨突然发话,查拉图不由得分出一丝精神聆听。
地面——其实无所谓地面,他们所站的不过是无形的屏障,但查拉图在地上生长了十五年,习惯把脚下的平面定义为地面——窜起无数长蛇状的影子,无风自舞地抽动起来。
苏守墨长剑一拄,血波荡开,谨慎地清出一小块空地,够他们三人容身而已。那些荆棘一样的长条逐渐在外面堆积起来,像篱笆一样编织出迷宫状的花园,但无论怎样地遮蔽视线,那个带着荆棘冠冕的影子却总是能映入他们的眼帘。
缓一口气,他接着说道:“作为交易的最后一部分,你得留下所知的一切。”
萨默埃尔撑开残破的黑伞:“趁人之危?我同意了,只要你能办到。”
他们似乎在查拉图醒来之前就在谈一场交易,查拉图适逢其会地见证了交易的最后一幕。
一只铜色的小猫从苏守墨怀里窜出来,在空中留下舒展的残影,轻巧地越过黑伞的破洞,踏着萨默埃尔的头落在他的臂弯里,喵了一声,自萨默埃尔和苏守墨之间点亮一道弧光。
“成交。”
苏守墨足尖点地,在棘丛中飘然如血色的飞燕,每一步都蹈空提速,双手握着长剑藏于侧后,以肉身在前闯开布满天空的荆棘。
四维万方的空间不知不觉地向他收束,从查拉图的角度来看,他并没有突进多远,可一晃神,那个沉静威严的白色身影已然落入了他的剑围。
恍然间查拉图仿佛看见里希特瑙尔的影子,苏守墨像剑士一样踏影,突击,遍体鳞伤的身体猛然挥剑,划出一道惊世的圆弧,劈向那朴素的冠冕。
“他这下不该这么仓促。”萨默埃尔说道。
查拉图沉默不语,这和他印象里的苏先生差距太大了,并没有展现那些璀璨多样的构造,而是莽撞的一剑决胜,面对近乎全能的对手,可以说毫无胜算。
正因如此,他才毫不担心。
苏守墨所置身的空间突然凝住,继而像魔方一样四分五裂地旋转起来,他的四肢和躯干就此被空间的裂隙剪开,鲜血的长剑被碾得粉碎,而这些碎片却都悬停在白影面前的空中,展示着不同角度的切面。
身后传来低低的嘶声,查拉图霍然回头,萨默埃尔手中的铜猫再放出一道弧光,苏守墨脸上跳着青筋,喘着气站在他们身侧,往日轻松的神情全然不见,像是烧红的铁放到冰水中冷淬过。
“我们得试试不通过连续空间的攻击。”苏守墨冷冷地说,“但如果谁能命中本源,那就不用绕弯子,我能争取一个机会。”
“一开始就是难题。”萨默埃尔状似抱怨,但脸上没有退却的意思,“不过用不着,我有一点这个世界的权限,先让我试一下吧。”
“不。”查拉图挥动燃火的战旗,把身周逼近些的荆棘都燎退:“我说过了,汉弗莱先生,我先来。”
“不可能!”萨默埃尔忙道,手臂却被苏守墨扯了一下。
“让他去吧,汉弗莱先生,查拉图比你走的更远。”苏守墨冰冷的脸不知何时已经融化了,他轻松地笑道:“走到尽头的家伙和快到尽头的家伙,该用最后的力气给后来者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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