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在阎罗殿外见了谢青延,原本两人很少私下见面,而且也大多都是约在阎罗殿里见面的。
以前慕辞总觉得阎罗殿是他掌控的地方,足够安全也足够隐秘。只是自从敬王的事情爆发之后,他才意识到了自己错了,几乎是错的离谱!存在了二百多年一直隐身在大棠正史后的鸮卫,怎么是他一个人能窥破的,他看到的鸮卫力量只是半明半暗的一点儿,至于鸮卫的核心,却是他从未听说过的强大。
他幼时常听慕府老太爷说起一个故事,说是海上的船在冬日里遇到了漂浮的冰山,无论浮在外面的是多么小的一块儿,船都会迅速调开方向绕过冰山,而不是直接撞上去试图过去。
因为漂浮在海面上的,只是冰山的一角,它巨大的身躯而是隐藏在海下的。若是莽撞地撞过去,被冰山把船身撞裂才是最大的可能了!
慕辞觉得鸮卫就是漂浮在海上的冰山,他自以为自己看到了全貌,而惊讶鸮卫力量如此这般,甚至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它的内部。只是他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那些核心和真正的鸮卫存余二百多年耽误力量,则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伺机而动!
谢青延看着慕辞在安静的茶楼喝酒,也没有时间思考为何皇城里会有如此破落的茶楼,为何茶楼的老板不介意两人喝酒。只是慕辞喝酒的模样太过不同寻常,让他平添了几分不耐烦,最后一把夺了慕辞的酒杯,把那半杯酒一饮而尽。
是窖藏了几十年的红缨酒,味道很好后劲很大,也不知道不善饮酒的慕辞是如何想起来喝这种酒的。谢青延的记忆里慕辞永远是举重若轻温润如玉,就算是算计别人的时候,或者是逼供用刑的时候,脸上也是带着几乎能融化冰雪的笑容。
如今慕辞却骤然成了落拓失意的模样,谢青延才会觉得分外不适,在他试图夺回酒杯的时候终于发火,一把将那两人身边的酒坛摔在地上,眼里喷火地看着慕辞,他自己也是呼吸粗重。
“敬王失败了,你就不打算活下去了么!那你怎么不和他一块儿去了啊,三公主尚且敢于自尽,你慕大将军有什么不敢的,非得在这里抱着酒坛子撒气,我认识的慕华章什么时候这么无能……”
谢青延觉得自己越骂越生气,最后几乎绷不住一张冷面寒霜的脸,差点儿要把桌上的酒杯摔在慕辞脸上。最后停下来的时候面色奇差,瞪着慕辞略微迷惘耽误眼睛,那双一直烟波浩渺、光华流利的琥珀眸,也在人醉酒之后变了模样,不在带着摄人心魄的钩子的只是一种单纯的好看,像是星河璀璨。
“慕老将军费尽心机让你学会的‘勾魂’,你若是不想要这双招子不若把眼挖去,也省的浪费了它!敬王的事我们一早就预料了,你现在神伤有什么用,只能怪我俩太过笨拙,不能窥破今上的疑阵!”
他们就像是在养在一口池塘里的鱼虾,别人说他们身处在大海里,他们在池塘里觉得大的一望无际都是水,便真得觉得是生活在大海里,却忘记了身份,他们的身份今上是永远不会把他们养在大海里的!
慕辞苦笑地收起了微醺的模样,鼻子里萦绕的红缨酒香味让他不适,索性拿了一个茶杯打开窗户,这才看向对面的谢青延,捂着额头感慨。
“我不过是苦闷一会儿罢了,你便如此气愤!若是我真的一蹶不振,真担心你会把我杀了啊,到时候皇城里就没有人与你比肩了……”
谢青延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还有的,你身边的许鸿也是个可造之材,只是一直在你手下不曾显露而已,若是他和我们一起进的三卫一营,只怕现在又多了对手。可惜当年世事难料,临到选吧的时候许将军过世,许鸿便回了老家给父亲守丧。
冬日夜晚凛冽的风吹进来,屋里也没有生火盆,一瞬间的寒意就让两人打了寒蝉,一时间分外清醒。慕辞对着谢青延挑衅一笑,不明不白说了句我现在好热,你觉得冷么?
当心酒后寒!谢青延说了一句,身体已经先一步调开了内力,这才觉得暖和起来,才试探问一句你怎么从宫里出来了,不怕被人发现么?
“今晚是敬王回来第一宿,不该我值守,这才有机会出来地!”
慕辞进了监门卫这几年,把宫城里的布防疏忽之处一一记着,偷懒的时候就是非常方便,又因为屯营里有许鸿看着出不了大事,他才敢这般肆无忌惮。
谢青延点头,觉得周围寂静,终于问出了重点,这一次敬王既然败了,那事情自然不成,他和父亲谢霖在皇城里应该如何自处,总不至于请恩辞官吧?
慕辞听了这话笑起来,自顾自地起身把茶壶拎过来,倒了两杯冷茶,递给谢青延一杯,自己也跟着悠闲自得地品尝起来。等到对面的人耐不住性子的时候,慕辞才跟着不急不换地开口。
“你和谢将军又没有做什么坏事,谈何如何自处?自然是和平时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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