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李玖色艺双绝，身份贵重，自来是勋贵子弟趋之若鹜追捧的人。只是因了自幼与慕府慕辞定下婚约，狂蜂浪蝶才不似三公主李玉衡身边那般猖狂。

    她也曾暗地里与李玉衡猜测过，皇城会有多少公子倾慕自己，或者暗中思慕。李玖甚至想过，若是没了慕辞谁又会是她的良配。只是慕辞从小就陪着她，两人也没有真得分离过，所以从不曾真正想过谁会为自己动了心或暗中关注自己，反正有慕辞一人动心就好。

    敬王妃教过李玖，做人要惜福，莫要指望太多。李玖又是不喜八卦闲言的冷淡性子，从不曾观注过身边的人是否有倾慕自己的。况且她与澹台明镜并不相熟，只是勉强说过几句话的交情，幼时也不曾玩在一起。

    说澹台明镜喜欢她，会为她做出这种事来，李玖觉得太过骇人听闻，仿佛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暗五，我与澹台明镜不熟，这，恐怕不太对罢？”

    澹台明镜只是替一个舞女赎身，养她做外室而已，不过是那舞女身份特殊，算是自己未婚夫招惹的野花。可是，这怎么就能说他是为了自己呢，李玖不信。

    暗五瞟一眼皱眉的李玖，见她嘟嘟囔囔地反驳也没有接话，直到她停了下来才继续开口。

    如果没有确切的情报证据，暗五是断然不会这般说的。李玖也是因为这些，才会只反驳了苍白无力的几句。暗五坐在榻边，把自己在风堂收集到的情报一一摊开。

    澹台明镜的确和李玖没有多大交集，他和皇城大多勋贵都没有多大交集。庶子上位的澹台明镜本就让众人不屑，他那冷淡的性子更是不讨喜。暗五在风堂找了他的情报，看他永远是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模样，可仔细翻了几遍，暗五就发现不对，他对敬王府世子李璟很上心。

    世子李璟在东宫状况不断，有时还会受到训诫。暗五看到了几次李璟受罚，澹台明镜偷偷帮助他的记录。

    这或许可以解释为李璟与储君关系亲厚，澹台明镜不过是抱着巴结储君的心思去关照李璟。可是暗五又查了其他，发现澹台明镜还经常做出种种怪异之事，譬如每次回家都要绕路经过敬王府，见了监门卫的慕辞尤其冷淡……

    最让暗五确认的是，琼宴那晚，太液池边澹台明镜注视李玖的目光。暗五隐藏在假山暗处，清晰地看出澹台明镜眼里滔天涌浪的情绪万千，分明是和慕辞注视李玖时的目光一样。

    李玖听完惊诧地看着暗五，已经呆愣愣地说不上来话，颇有些无措地歪在榻上，纤长手指不住摩挲这迎枕上的花纹，茫然而漫无边际地琢磨。

    那李玖隐约记不清面容的澹台明镜，怎么就心仪她了呢？听暗五所说，还是一副痴情如许情深不寿的模样，私下了为她做了这么多，却只是回府的时候暗暗地从自己府门经过。敬王府的大门常年关着，他经过时又能看到什么呢？

    除了慕辞外，当真还会有另一个男人和慕辞一样思慕着自己，用和慕辞一样的目光暗中看着自己么？光华潋滟的眸子盈满秋水，细看去全是自己的倒影。

    李玖忍不住捂紧自己发烫的面颊，在暗五的冷言叙述下心猿意马。觉得再听下去指不定会想到什么，她赶紧摆手示意暗五别说了。

    暗五依言住了声，看李玖的表情想说什么又忍下来，最后叹气，忽然想起宫里那份已经准备好了的赐婚圣旨。算了，还是不说了吧！

    暗五隐身去了暗处好久，李玖也没能从那巨大的惊愕里抽身。她还是不可置信，忍不住要怀疑暗五是不是诳她，明明已经信了这事，眉头还是皱着的，一面想找些事情证明这不可能。

    只是她与澹台明镜不过几面之缘，连他是否有未婚妻都不晓得。或许等过几日柳絮小了，她进宫去慈安殿请安的时候可以打听打听，听听那澹台明镜有没有风流佳话。随即又暗恨自己胡思乱想，澹台明镜花不花心和她何干，她管这些个作甚。近来宫里不太平，她尚怕随口一句就不定搅浑几淌水。

    澹台明镜真得心仪她，思慕她又怎样，她会嫁的只是慕辞一人啊！李玖趴在贵妃榻上，无聊地把玩手里的玉钗，想着怎么慕府和宫里还是没有音信。

    皇城的柳絮飘得更盛，敬王府的人还在辛苦地每日洒水的时候，就猝不及防地迎来了宫里的使者。

    圣上面前的红人，司公公坐着他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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