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府,慕夫人正紧赶慢赶地清点着明日要用的东西。分送各家的鱼肉蔬菜,给雇来烧孝服的人的回敬,去拜访老太君娘家时的礼物,俱要清点齐全,一一分开。
本来按照旧例,老太君应该领着众人去自己娘家,但因了慕府老太君身子不好,改成了慕夫人领着一家人前去。
慕辞回来,正赶上慕夫人把前院后院两个管家使唤得风风火火,誊抄礼单,查验礼品果蔬。慕华容也因卸孝的事停了课业,此时跟在慕夫人身边,无聊地逗弄着前院管家养的一条小黄狗。
见慕辞回来,慕夫人立刻撇下一堆的仆婢,上前询问一路可顺利,老太君娘家人可安置下了!慕辞一一答了,趁慕夫人松一口气的时候把蹲在一边的慕华容拉起来。
“阿容,蹲在这作甚,不如回去把前日我教的内功心法多习练几遍。”
慕华容就那么直喇喇地蹲在地上,忙得脚不沾地的仆婢来往都要看顾着,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踩着了二少爷,或者踩着了二少爷面前摇尾巴的狗。
慕华容被提起来,不满地挣扎几下,见挣不开索性不管,耷拉着脑袋去看小黄狗,和它对视。小黄狗似乎也瞧出他陷入困境,尾巴也不摇了,扎起脖子上的短毛凶凶地瞪着慕辞,汪汪乱叫。
“哥哥,狗……”
慕辞叹气,慕华容都罕见地开了口,他总不好再做什么,松了慕华容的衣领让他去找狗。看着他又蹲下去逗弄小狗,哭笑不得地连人带狗一起弄起来。
“阿容听话,回后院玩可以么?母亲在这里忙,没时间看顾着你,哥哥找人领着你回后院好么?”
慕华容一双眼睛异常漂亮,浅色的瞳仁琉璃般剔透,看着怀里乖巧的小狗,沉默地点头。慕辞对他一笑,唤了母亲身边的嬷嬷,嘱咐她把人送去昭容院好生看着。
直到嬷嬷牵着慕华容的手离开前院,慕夫人才瞟了一眼慕辞,有意无意地感慨一句,心里也颇多无奈。
“方才我怎么劝说阿容都不肯回去,你说了两句他便听了,唉!”
慕夫人将慕华容一直养大,就算谈不上视若亲子,情分也是少不了的。也因慕华容是个使人怜惜的孩子,连老太君也对他多了几分疼爱。可华容仿佛不通人事,平时对家里人爱答不理,向来只听慕辞的话,其他人可是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慕辞轻笑,解下腰间不显眼的长剑递给刘宴,这才一手揽过慕夫人,捏着她的肩膀。
“阿容还小不经事,母亲何必这般比较,等长大了自然就好。以后就懂得母亲祖母亦是对他好的,母亲不必叹气!”
慕夫人笑着拍着慕辞的手,回了几句。她哪里是有意见,只是觉得慕华容这闷葫芦的性子不好,禁不住感慨一句。两人就那样回了后院去看老太君,交待一下宁肇的事情,顺道讨论一下明日的行程。
老太君也是个开明的,自从有了媳妇儿就把管家权交给媳妇儿,自此不再过问府里事情,安心吃斋念佛。这招待娘家的事也是全权由慕夫人管着,她懒得操心也放心慕夫人和慕辞的办事能力,相信慕夫人能安排得好好的。
慕辞给老太君见了礼,交代了宁肇的事情,只说安置好了表叔,又替表叔问候了几句,还说等到过了卸孝表叔就亲自登门来给老太君请安。
老太君对那清高自持的娘家人也没什么办法,长久不联系关系也淡了下去,这宁肇说是她弟弟的亲子,她却是一次不曾见过,自然提不起什么兴趣。就略略交待了慕夫人几句,就休憩下来。
慕辞从老太君的寿安堂出来,给母亲告了安就去了慕华容的昭容院,想着去问问自家弟弟的课业,顺路看看他内功练的如何。慕华容虽然身子骨单薄,但慕府一直练的是内家功夫,不用太好的基础,慕华容又是天分极高,内家功夫练的比慕辞当年都快。
谁知到了昭容院,慕辞看到的不是慕华容认真习练,而是一人一狗相对坐在地上吃着糕点,顿时哭笑不得起来。慕华容捧着一盘什么糕点,吃得津津有味,见面前的小黄狗摇着尾巴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盯着自己,看看手里的盘子,捏了一块喂给眼巴巴的小狗,嘴里断断续续念叨着什么。
慕辞凝神一听,差点儿摔了过了。慕华容说着什么“浪费不行,吃完,狗,狗……”竟然是劝那小狗不能浪费。慕辞几步上前,把坐地上的慕华容扶起来拍打干净他身上的土,盘子放在一旁的石桌。
“和小黄狗念叨什么呢,它听得懂么,恩,不嫌浪费时间?”
慕华容穿一身艳白色的小袍,在青石板上坐了一屁股的灰尘,慕辞拍了几下也没拍打干净,干脆抱着他进屋换衣服。慕华容虽然不会说话,自立能力却不错,平日里简单事情自己都能做好,慕辞也乐得锻炼他特地和母亲商量撤去昭容院几个使女。
小黄狗吃完糕点,见慕华容被抱进屋急忙跟过去。只是过高的门槛将它拦下,跨不过去只得在门外委屈地叫,企图唤回慕华容的注意。
慕辞轻车熟路地在衣柜里拣了一件浅色小衫,走到床前慕华容已经把身上艳白色的衫子脱下,伸手要接慕辞拿的衣服。慕辞抖了抖衣服,抬起慕华容的胳膊,直接帮他套上了衣服系好腰带。
“这么急,还惦记着糕点呢?”
见他眼神不住望着屏风外,慕辞忍不住打趣,随意拿了一块玉环给他系上,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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