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能收放自如,来去潇洒的,都不是爱情,爱情最大的魅力,来源于它失控的感觉。
“但是你们放心,即使我再喜欢他,也不至于到了丢弃自尊的地步,既然他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从今天开始,我会慢慢的……慢慢的忘记他。”
月亮说这句话时候,头埋在双膝内,泪水已经糊了满脸。
她是那么那么的喜欢他,所以才会被伤的那么那么的深。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不敢让自己靠的太近,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想念只让自己苦了自己,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无边的黑暗中,偌大塑胶操场忽然寂静了下来,静的让每个人都躺在草坪上,全神投入的倾听着广播站里流泻出深情而独特的金属男嗓。
元帅低低的垂着头,再说不出一句话,不知不觉鞋边被露珠濡湿了,像个长途跋涉的颓废的人。
他仿佛能听到她心里的抽泣声,仿佛能感同身受她的爱而不得,避而不舍,仿佛意识到……自己的爱不仅没能给她带来半分快乐,反而徒增痛苦和累赘。
这和他最初想要的,天差地别。
每个人在爱情中都会迷失自己,不仅是月亮,还有他自己。
花枝有些心疼的过去抱着月亮,只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
“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过去了就好了。”
然而,崭新洁白的足球网这头,薛凯和王大力却不约而同的双双愣住了。
二人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面面相觑,惊惧的眼神仿佛在交流着……我们听到的这些都是真的?
嫂子在向班长深情告白?班长曾经放嫂子鸽子一下午?班长……还三番两次肆意凌辱嫂子?
一番交流确定罢,二人齐歘歘的转脸望向身后的男生,带着一种看自家老大和无情渣男的双重幽怨纠结情绪。
班长……您怎能这样呢?你看嫂子被你欺负的多可怜。
但是班长这段时间,自我折磨的好像也挺可怜,到底什么鬼?
这跌宕起伏,令人难测的扭转。
苍茫无际的天色笼盖下,有一颗疾驰的心在胸腔内砰砰的极速蹦跳着,脊骨随着全身细胞,小弧度的细微震颤,像被煮沸了一般,包裹不住那颗欲飞跳出来的心脏,又像草原上风驰电掣的骏马,片刻不停息。
男生渐渐撑起身子,漆黑如幕的瞳仁里像摄入了当空万千星点散漏出的微芒,汇聚成一束束小而透亮的光,全全打在几米之隔,缩成一团的女生小小身子上,宛如一簇燃烧的花火,炽热浓烈,暗沉翻涌。
‘每次见到他,无论在心里警告自己多少遍,不要靠近,脚步却总忍不住朝他走’
‘明明知道他是故意在耍自己,却被一句话又哄得团团转’
‘不管有多恨他,看他一眼,就都烟消云散了’
‘那次约会他还放了你的鸽子,让你白白等了一个下午,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恨他吗?’
……
这些,都是真的吗?
当一个人濒临到绝望的极点,幸福忽然从天而降,最本能的反应便是去怀疑,怀疑这份突如其来的太过美好,真的是属于自己的吗?
上一刻地狱,下一秒天堂,冰与火的交融,痛苦与幸运的交接。
再大的落差,也不过如此。
亮亮……
亮亮。
亮亮是喜欢他的,自始至终只喜欢他一个人。
薛凯和王大力作不争气状看了班长许久,看的那叫一个着急,一个抓耳挠腮,这个时候,班长您还发什么愣啊?
赶紧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上去就是一顿三百六十度解锁多种姿势深情kiss啊,狠狠的告诉她,你爱她爱的每天半夜说梦话啊!
‘轰~’的一道闷响传来,二人吓得一愣。
片刻后,俩人齐齐低头,借着远处道路上那么一丝丝微弱的光芒,看到……班长居然把操场草皮揪下来了一块!
“!”
这可不关他们的事,是班长一个人干的。
天道好轮回啊,以前班长对那些跟他告白的可爱小姑娘,态度冷漠的不知道有多伤人,现在自己居然激动地破坏公物!
薛凯摇头的同时,摸了地上一撮草试试自己能不能做到,结果他发现……撅着屁股拔都拔不掉。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广播站里传来放学铃声,最后一节晚自习闭,教学楼、操场上的学生们纷纷起身,背着书包朝宿舍里走去。
“我们直接回宿舍吧?”
“行,东西我帮你们带回去。”
三人起身,脚步声越来越远。
薛凯王大力一脸询问的望着班长,仿佛在说:班长您呆发好了没?是不是该追上去,不追上去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早已空荡荡无一人的操场上,忽然传来一道男生清冽醇厚的磁性嗓音,带着点隐忍的克制和紊乱。
“凯子。”
“大力。”
“嗯?”
“嗯……”
一道疑惑,一道昏昏欲睡。
“刚才那个人,是亮亮吗?”
王大力、薛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班长,您终于反应过来了,可这平时聪睿过人的脑袋……今天转的是不是有点慢啊,是不是嫂子您心里没点数吗?
明明长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又是书香门第,财阀世家,要才华有才华,要外貌有外貌,要money有money,为毛在嫂子面前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魅力。
嫂子一定是给班长种了蛊。
“没错,就是嫂子,嫂子好像被您迷的五迷三道了!”
为了早点回到美美的狗窝,王大力和薛凯异口同声的郑重道。
“她说什么了?”
“……”
班长您失忆了吗?
“你们演示一遍。”
“!”
这个才是关键,班长是个大变态,居然想玩弄他们两个!
不,扮女生,宁死不从!
“快点。”
冷冷的不耐声传来,是要打人的征兆。
薛凯和王大力面面相觑一眼,忽然撩起袖子,就谁扮演嫂子打了一架。
然后,王大力——月亮,薛凯——元帅。
倒不是薛凯的小身板胜了,只是因为他记不住月亮这么长的台词。
“月亮,从初中到现在,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陆景云。”
“可他……”
“后面不用说。”
陆景云蹙眉,锋利的眉宇间好像极为排斥接下来的话。
于是,二人就这么来来回回将这一问一答的两句话演绎了近二十遍,终于被喊了卡。
班长可真够变态的,就想听一句嫂子说只喜欢过他。
终于在学校所有宿舍楼都熄灯之际,男生拿过足球架旁的外套,搭在肩上,扬长而去。
他的身影,宛若暗狱的撒旦,隽秀挺拔,伴随着一路清悦迷人的笑声,在这个足以令人沸腾的黑漆漆夜晚,在微扬的唇畔种上了一株比罂粟还易上瘾的毒。
“以后咱们是不是要天天被虐了?”
“宾狗。”
薛凯和王大力疲惫的想在操场睡一觉,但由衷高兴的是,班长和嫂子芥蒂终于要解除,不用折腾他们了。
月亮回到宿舍后,手机已经自动关机,她随手和充电宝一起放在床边充电,洗完澡便沉沉的睡了。
凌晨五点,被一声短信惊醒。
尊敬的旅客您好,您订购的ZH1858渝州—B城6·17,9:05—11:05已出票,票号:902—0001654439,请提前两小时至机场值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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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好帅啊!”
“这一大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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