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侦查与鼓舞

天色后，卡尔颇为遗憾的说到。

    此时，远方的天空中，一轮弯月正冉冉升起，天空中的繁星在失去了太阳那耀眼光辉的遮蔽后，也逐渐现出了身影。在这个时代，夜晚行军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其他不说，光是缺乏维生素A而引发的夜盲症，就使得队伍中的大多数人在夜间失去了行动能力。

    当然，卡尔与贵族青年们由于饮食均衡，自然是不会患上这种病的。患病者，都是贵族青年的随从们，他们大多数出身于自耕农家庭，就算是在跟随了自己的主人后，贫穷的他们也没能吃上多少顿肉，更别提动物肝脏这类饱含维生素A的食物了。

    于是，卡尔只好让众人就地安营扎寨，燃起火把，让侍从们在夕阳的余晖下，尽快埋锅造饭。与此同时，他还让亚历山德罗带了些人，将他们的马车中储存的部分粮食，分给了村庄中的村民们。

    这一行为，让这些只能够靠啃树皮、野菜过活的，被洗劫一空的村民们，在这个温馨的夜晚里，再度尝到了饱腹的滋味。也正是如此，他们在享用完这顿晚餐之后，都纷纷自发的聚集到了村中的小教堂内，对着面前这唯一未被抢走的银色雕像，开始为卡尔祷告。

    失去了一切所有的他们，唯一能够报答卡尔恩情的行为，便是向虚无缥缈的神灵祈祷，期盼悬挂于空中，高高在上的祂会庇佑这位善良、正直的公爵。而这，对于卡尔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听听这祷告声吧，我的朋友们。”站在马车的顶上，卡尔张开双臂，迎着这断断续续的祷告声，向车队内的众人宣布道：“永恒烈阳的子民正在为我们祈祷，诸君。明日，祂必然会庇佑我们战胜邪恶，赢得胜利！”

    “哦！卡尔大公万岁！”车队中的信徒们纷纷狂热着大喊到，这一刻，他们的士气因为对于宗教的狂热，提升到了一个相当恐怖的地步。同时，他们对于卡尔的忠诚，也因为他的正直之举，再度深刻了三分。尤其是出身自农家的随从们，因为家境与遭到劫掠的村民们类似，他们其实挺同情这些不幸的村民们的。因此，卡尔的善举，深深地打动了他们，令这些思想朴素的农家子弟在刹那间，生出了效死之心。

    而剩下的那些没有被信仰所洗脑的人，则是各有各的感慨。

    亚历山德罗心想卡尔不愧是能够混到大公的人，鼓舞军队士气的手段，比起自己来至少要高出两个档次。艾达则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卡尔渲染力极强的身姿，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而瑞文·迪·阿尔斯兰，则是在卡尔这份手段的背后，看到了他对皇室可能产生的威胁。

    背负着监视卡尔这一沉重使命的她，如今陷入了痛苦的抉择。她到底是该提醒南方那位端坐在巴勒莫宫廷，冷酷无情的摆弄着所有人命运的皇帝；还是该放纵卡尔这初生的雄狮，任由他成长，到时候引导他反噬试图掌控自己的皇室？

    她不知道确切的答案，但她知道，无论哪个选择，都必然十分的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