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到您那里。您等我一下,好吗?我很快就到,你等我。”
眼泪从柳卓兰脸上流下来。她轻声说:“好,我等你。”
她收起手机的时候,几乎哭出声来。她忍了又忍,用纸巾擦拭眼泪,又整理头发。她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还要注意自己的外表。
没过多久,栗光英的车就在街边停下。她下了车,立刻注意到柳卓兰脸上的瘀伤。
她惊愕地看着她,小声问:“柳姐姐,出了什么事?”
柳卓兰哀伤地看着她,却没说话。
栗光英四面看看,说:“那边有一家茶室,咱们去坐一坐吧,喝口热茶。”
她低声说:“我不想去。我这个样子,会被人看见。”
栗光英立刻拉开车门,说:“柳姐,上车坐吧。咱们说一会儿话。”
柳卓兰坐进车里的时候,栗光英匆忙去茶室里买来两杯热茶。她递给她一杯。好一会儿,她们就是静静地坐着,互相看着。
栗光英终于忍不住了,小声问:“柳姐,您脸上……怎么……”
柳卓兰勉强笑了一下,“我猜,你应该知道吧。”
栗光英看着她,却说不出话来。
柳卓兰双手捧着茶杯喝了一口,仿佛回忆非常久远的往事似的,轻声说:“在昌平,郡王府,你就是那个赢了钱的姑娘吧?”
栗光英说:“那天,我确实赢了一点钱。”她仍然很犹豫,不敢往下说。
柳卓兰继续说:“你其实,早就认出我了,为什么说想不起来?”
栗光英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似乎怎么说都不好,总给人欺骗的感觉。她那天看见的情景,太伤人自尊了。
柳卓兰说:“栗姑娘,你一定看见什么了。看见我被人欺负,是吧。”
栗光英张口结舌,只能呆呆地看着她。
柳卓兰叹息一声,两眼转向窗外,“我当时的样子,是不是好难看?我这个人,是不是好可怜?”
栗光英不能不说话了。她说:“可是柳姐,为什么呀?我听说,那个人还是你的前夫。他为什么要那样对待你?还有,你为什么不反抗?不喊叫?”
眼泪从柳卓兰脸上流下来,她用手捂着眼睛,无声地哭泣。
她很突然的,开始诉说,并且一说起来,就停不住。
她说:“我这个人呀,没办法,太懦弱,从小就懦弱。平时吃了亏,从来不敢对别人说。被人欺负了,也只会忍着,独自伤心。我呀,我这一辈子,没有一天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总是逆来顺受。”
她看着车外,又说:“我总在想,如果结了婚,有一个可靠的男人,也许会好一些。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我那个前夫,竟然是一个特别无耻的家伙!他欺负了我好多年,好多年。你那天都看见了,就知道他是怎么欺负我的。我好不容易和他离婚了,但还是脱不开他的手心。你知道为什么吗?就因为……就因为那个廖清山,和他……是一丘之貉!你不知道,我被他们控制住了!我就像一个被拴住的犯人,怎么也逃不掉!”
柳卓兰无声地哭泣起来。栗光英拿出纸巾递给她,又握住她的手。
柳卓兰继续说:“你不要笑话我,我就是这么一种人,软弱,没主见。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都已经这样了,还是没有办法。”
“柳姐,你为什么不离开?离他们远远的。”
“嗨,我这个人吧,什么本事也没有,又到了这个岁数,离开了公司,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所以,你那天问我,我那个公司要不要人?你其实还是想离开的。”
“你不用说了,我那是开玩笑的。我被拴住了,被他们攥在手心里,逃不了。”
“怎么会这样呢?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你到哪里不能找碗饭吃,为什么还要受他们欺负?我特别不理解。”
柳卓兰叹息一声,幽幽地说:“栗姑娘,因为我心里,还有一个人。我喜欢他,他是我心里的寄托,是我还能活在这个世上的希望。他呢,也爱我,关心我。可是,他也在那个公司里。我要是离开,就怕会害了他。还有,我也舍不得离开他。我命该如此,没有办法。”
栗光英,拉着她的手,轻轻抚摸,心里倒能理解柳姐姐的难处。她既被情所困,又为情而生,她其实是自己把自己困住了。
她想了一下,终于说:“柳姐姐,我能帮你做什么?我认识一个律师,也许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柳卓兰摇摇头,“是我自己懦弱,也是我自己作茧自缚,律师也帮不了我。谢谢你,栗姑娘。有你陪着我坐一会儿,让我好多了。我该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