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青书的来信是林锦婳始料未及的。
墨风把信拿来时,她正在湖边水榭乘凉。
“蒋大人现在是监察御史,四处走动专门查各处官员的情况,他本是去了江南的,不知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豫州,竟就查到了陶谋的事。”墨风道。
“蒋青书……”林锦婳想了想他的前世,他惯会的,就是出其不意的狠辣之计,今生他娘亲还在,林锦婳还以为他不会变成如此,可是如今看来,他还是走了老路。
“可要我们派人去盯着他?”墨雪在一侧问道。
林锦婳摇摇头,道:“继续盯着陶谋就可以,蒋青书暂时不用管。”不管是受自己的恩惠还是表哥的恩惠,他都不会做出对不住自己的事来,这点她深信,只不过他忽然出现到底是为了什么,可就要等日后再看了。
墨雪应下,立即吩咐下去了。
林锦婳看着烈日也已慢慢垂落,才问道:“今儿小厨房可备了王爷喜欢的鱼?”
墨风看她话题跳转这么快,嘴角抽抽,还是道:“您放心,都准备好了。”
“那就好,王爷迟些会回来,到时候再问问他关于陶谋之事。”陶谋此人表面磊落,实则阴险,如今汝嫣已经嫁给哥哥,他少不得要记恨,到时候做出什么事来就不好了。、
“是。”
林锦婳看着水榭边清澈的湖水,走到湖边还能看到自己的倒影,很是清澈,鱼儿愉快的游过,让她越发喜欢起这个家来。
“王妃,珺姨娘求见。”有丫环来报。
“让她来吧。”林锦婳拿了些鱼食扔到了水里,看着鱼儿们争相扑过来,眸光才凉了些。
珺姨娘是被昨儿肖姨娘被杀一事来的,虽然知道那是德妃娘娘下的口谕,但没有王妃去说,德妃娘娘怎么会知道?
她一到,便规矩行了礼,才抬眼看着背对着自己站着的林锦婳,分明年纪比自己小几岁,可偏偏做了王妃也一点不惊不喜,淡定的好似没有波澜一般,叫人害怕。
“王妃,妾身今儿来,是想问问您。”
“嗯?”
珺姨娘咽了咽口水,才道:“妾身今儿亲手做了晚膳,想请王爷过去用膳。”
这话一出,墨风眉梢高高挑起,难不成这些人还为王爷成日呆在王妃这儿,是王妃使了什么法子强行留住的王爷不成?
林锦婳也兴致勃勃的回头笑看着她:“王爷大约会在日落前回府,你若是能请过去,就请过去吧。”
珺姨娘看她这般淡然的样子,心里认定了她肯定是用了什么法子勾住了王爷,当即道:“可是王妃不开口,王爷不会去的……”
“要本妃怎么开口,劝王爷去宠幸你吗?”林锦婳的语气陡然冷了些。
珺姨娘一听,当即跪在了地上,却又不甘心,道:“王妃若是不答应,妾身不敢跟王妃争王爷。”
“还轮不到用一个‘争’字,既然德妃娘娘叫你们来伺候王爷,就别成日在本妃身上打主意。想叫本妃把人送去你们床上,是不是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些?”林锦婳冷淡说着,却有些想笑,这些人,自己给她们几分好颜色,居然就想着蹬鼻子上脸了。
珺姨娘额头沁出汗来,忙跪伏在地上不敢出声。
林锦婳转身去将剩下的鱼食都扔到了湖里,才淡淡道:“在王爷入藏娇阁之前,你们可以用尽浑身解数请王爷,但王爷若入了藏娇阁,你们再敢踏入一步,休怪本妃不顾德妃娘娘的体面。”藏娇阁是她现在的安身之所,她可不想被这些乌烟瘴气的事搅得不得安宁。
说完,便直接提步走了。
等她走后,珺姨娘才敢抬起头来,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牙关紧咬。
临到傍晚时,赵怀琰终于回来了。
他一心就想赶紧去见见自己的王妃,奈何才进王府大门,就看到两三个女人姿态娇媚的站在了门口等候着。
“王爷,妾身亲手做的绿豆汤,最是消暑解热……”其中一个道。
赵怀琰面色沉了沉,但这一次他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接过了她手里的绿豆汤喝了一口。
剩下的姨娘们眼睛都瞪大了,王爷真的喝她们的东西了!难道是已经厌烦王妃了吗?就是,再好看的东西,吃久了也想吃点清粥小菜……
正想着,赵怀琰直接把手里的碗给扔了:“难喝。做不好膳食,要你何用?”
高禀会意,让人拖出去一个。
赵怀琰看了看第二个:“你做了什么?”
“妾身做的是强身的鹿茸汤……”说完,赶紧把自己的东西呈上了,她丝毫不觉得赵怀琰是故意赶走第一个人的。
赵怀琰不等她话说完,就抬手拿起喝了口,淡漠道:“难喝……”
跟在最后的珺姨娘看着第二个姨娘也被拖走,心里庆幸还好她没端东西来,只上前请了安,道:“王爷,妾身是遵王妃吩咐来给您请安的。”
“王妃?”赵怀琰看她的目光不善了些:“本王不是说过,不许你们去见王妃吗?”
珺姨娘脸唰的一下红了,王爷就这样嫌弃她们么,便是去见王妃都不许。
赵怀琰瞥了她一眼,直接提步走了。
到底还要顾着德妃和太后的面子,不好一次性把人全部赶走,但就剩下这一个姨娘和一个在梅园的丫环了,倒是不急。
他离开后,珺姨娘才差点瘫坐在了地上,她朝王府大门口看了看,看着方才还跟自己一样同为姨娘却在门口哭喊着的人,心中戚戚,赶忙转身走了。
赵怀琰回到藏娇院,远远就看到林锦婳正在药田边探头看着,目光一柔,上前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往里走去。
丫环们羞红了脸知趣的低下头,林锦婳嗔怪看他一眼:“王爷这是做什么。”
“想你了。”赵怀琰深深看她一眼。
林锦婳耳根微微发热,才道:“今儿特意让小厨房准备了王爷喜欢的菜,不若先……”
“本王最喜欢什么,王妃不清楚?”赵怀琰目光幽深的看着她湿漉漉的眸子,心下微动。
林锦婳羞得脸都红了,说了好半晌,他才答应先吃饭,不然他一回来就做那事儿,传出去,还不叫外人说她魅惑他么,回头宫里又有由头来折腾她了。
饭毕,两人才相携去了水榭消食乘凉,顺便也说说陶谋的事儿。
水榭只挂了一盏灯笼,赵怀琰干脆把所有人都屏退了,才站在水榭边看着懒懒趴在栏杆边的她,笑道:“想问什么?”
“陶谋的事儿,查的如何了?”林锦婳最关心的还是这个,这件事是全权交给墨月和花生去管的,她精力都被其他事情分走了,倒是不好管。
“证据确凿了,但陶尚书很有可能会为了救儿子去找人顶罪,然后找了借口把陶谋召回京城来。”赵怀琰道。
“如此说来,还是功亏一篑了。”赵倾现在到处在找帮手,很有可能会拉拢陶谋顺便拉拢陶家。
“不算。”赵怀琰看着她,柔声道:“陶谋若是要回来,官位必定保不住,陶家也会受牵连。”
林锦婳到底是叹了口气,这样说来,陶谋还没那么好对付。
趴在水榭边思虑着,凉风夹着水气吹来,湿漉漉的,很舒服,不过林锦婳没想到他竟这样大胆。
从水榭回来,她是被赵怀琰裹在自己的外袍里的,不过好在下人们都已经歇下了。
林锦婳勾着他的脖子微哑着嗓子低声道:“王爷,下次可不许在外面了。”
“婳儿害羞?”
“自然。”怎么可能不害羞,一开始她以为他支使开下人是为了不让人听到他们说话,谁曾想他竟然抱着自己就……
林锦婳想起方才那旖旎场景便觉得脸热的厉害,如今身子也似散了架似得,不知他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精力。
回到房间后,又是他抱着去洗漱的,却又免不了被吃干抹净。
风光一片好。
相较于她们的情浓,有些人就不那么开心了,比如如今的定南侯。
自侯夫人死后,他就让人一顶轿子把自己抬到了豫王府内。
赵倾正在考虑林锦婳的话,若是不管郑家人和定南侯,她就会把玉佩换还给自己……
“王爷,求您一定要救救微臣。微臣手底下尚有五千的精锐,旧部更是遍布军中,而且若不是此番生病,微臣一定可以领兵去攻打西南蛮夷,而轮不到那林麓之去了。”定南侯现在感觉半截身子都好像不能动了,嘴巴也歪了,说话时还控制不住的流出口水来。
赵倾看着他这个样子,根本不信他还能带兵打仗,不过有一点他没说错,他手里还有兵。
“明日我会请鲁御医来给你看看,但林锦婳的医术在京城传得神乎其技,鲁御医也不一定有办法。”除非是弦月公主,西夏乃是用药之国,想来她会有办法,但她说过,不会再跟自己合作。
赵倾看着半瘫的定南侯,才对小厮道:“先送侯爷下去休息吧。”
定南侯把希望都放在赵倾身上,闻言,也乖乖下去了。
赵倾看了眼离开的人,才撑着头揉了揉眉心,继续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好兆头,而且畅春园宴很快就要开始了。
正说着,外面小厮过来,道:“王爷,郑府递来消息,问郑大人的事。”
赵倾头疼不已,但又没有别的法子,只能道:“先告诉他们,叫他们不必担心。”看来,是时候用他了,虽然只能最后用一次。
第二天一早,王御史才办完王晖远的葬礼,便跟朝廷递了辞呈。
王夫人收拾好府里的东西,看着站在门口一脸悲哀的他,担忧道:“老爷,我们不去看看嫣儿吗?”
“不必了,去了对不住嫣儿,也对不住远儿。”王御史轻叹了口气,看了眼一侧挺着大肚子的姨娘,好在儿子还留下了血脉。
王夫人悄悄擦了擦眼泪,才道:“我们今日就离京吗?”
王御史到底点点头:“走吧,这京城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咱们早些走,嫣儿指不定还能少受点苦。”
王夫人心中难受,却到底没说出话来,只扶着他转头出了王家大门,上了马车走了。
离王府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马车里的人看着他们离开,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林锦澄将她拥在怀里,心疼不已:“真的不去辞别吗?”
王汝嫣摇摇头,现在去,只是平添伤心而已,从今往后,她再也不能是王家的女儿了。
“锦澄,我们回去吧。”今日本是回门的日子,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满怀忐忑心情回来,看到的会是这一幕。
林锦澄只紧紧将她抱着,调转了马车走了。
等他们一走,附近的客栈上才有个坐着轮椅的人出现了。
他眼泛毒光,看着王汝嫣离开的方向,仿若黑夜里吐着红杏子的毒蛇。
回到林府,林锦澄陪着她坐了好一会儿,才去准备其他的东西了,今儿锦婳也是要回门的,不过他一走,便有人悄悄走到了王汝嫣身边,低声道:“夫人,有人求见。”
“谁?”王汝嫣擦去了眼泪勉强笑道。
丫环没说话,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玉扳指来,王汝嫣认得,那是王晖远的。
“这扳指……”她惊讶了一下,才忙站起身来:“人在哪里?”
“就在后角门等候小姐。”丫环说完,便退下了。
王汝嫣眉心微皱,却没想到当初死的人不是王晖远。思来想去,还是带着人快步跑了去。
到了后角门时,只有一辆马车停着,她还不等靠近,就感觉到了马车上那淬着毒一般的目光。
她脚步停了停,马车上的人却只是冷冷扬起青紫的唇角,让人递了张纸条来。
王汝嫣几乎是颤抖着打开那纸条的,可看完,才红了眼睛满眼是泪的朝马车看去:“爹娘已经辞官归乡了,你的事跟他们无关,你不能杀他们!”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声音是颤抖的。
马车上的人却并不理会她,直接叫人驾着马车走了。
王汝嫣疯了一般追出去,后面丫环们都吓坏了,不过王汝嫣追了不远便摔在了地上。
丫环彩月连忙上前将她扶起,关切道:“夫人,您怎么了?”
“都怪我,都怪我,我就是个灾星!”王汝嫣痛苦的哭出声来,他方才递过来的纸条上写着要自己将锦婳独自骗出去,否则就杀了爹娘。不管她怎么选,总有人要死,可为何死的人不能是她……
“夫人……”彩月不知道怎么劝,忙看了眼身后的人让她去禀告林锦澄,却听王汝嫣道:“这事不必告诉夫君。”
“可是夫人……”
“我会处置好的。”她擦去眼泪,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恍若失了神一般,便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慢慢往府里去了。
她怎么能再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呢?就算要死,也该是自己死。
回到房间后,她很轻易就找到了锦婳以前的旧衣裳。
“彩月,我一会儿出去后。你想办法不要叫宁王妃出门,知道吗?”王汝嫣戴好帷纱帽,换上林锦婳的衣裳,对彩月道。
彩月心里慌的很,她方才亲眼看到夫人藏了匕首在袖子里,她担心道:“夫人,您有什么事还是跟大人商量商量吧。”
王汝嫣泪如雨下,她多想再见见京城,但她不能,她必须去亲手杀了王晖远,即便跟他同归于尽也好,这样才能既保护爹娘,又保护好锦婳。
“这件事绝对不许告诉大人,知道吗!”王汝嫣重新叮嘱道。
彩月不敢出声,看着她快速出了门去,才慌张起来,可谁也没想到林锦婳一来,立即想见的就是王汝嫣。
她到了主院来,看着彩月神色不对劲,笑问道:“嫣儿呢?”
“夫人她……”彩月咬咬牙,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林锦婳觉得不对劲,提步就要往里去,却被彩月慌张拦下:“王妃,夫人身子不适……”
“我就是大夫。”
“可是……”
“可是什么?彩月,你要知道,若是嫣儿出了事,你们这里谁也活不了。”林锦婳寒声道。
彩月看着她冰寒的目光,当即跪在了地上,把方才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
林锦婳听完,手都颤了一下;“那马车里的人是谁?”
彩月摇头,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只道:“那马车里的人没说话,只叫人递了纸条给夫人。”
“没说话……”林锦婳冷哼一声,那除了王晖远还有谁,他当初被皇上割了舌头,所以即便到了汝嫣跟前也是发不出声音的。
“可说是什么客栈?”林锦婳继续问道。
彩月努力想了想:“是福来……不对不对,是来福客栈,就是来福客栈。”
林锦婳闻言,立即叫墨风去备了马车,而后才找到了正在书房说话的赵怀琰和林锦澄,简单将方才的事儿说了,才道:“大哥,立即骑马去来福客栈。”
赵怀琰也起了身:“本王随你一起去。”
林锦澄感激看他一眼,便以最快的速度出去了,赵怀琰也随即跟上。
林锦婳看着他们都去了,才咬牙吩咐道:“墨风,马车备好了?”
“备好了,王妃不跟王爷一起去吗?”墨风看她没有跟上去,诧异道。
“咱们进宫。”林锦婳咬咬牙,赵倾到现在还不肯撒手,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墨风立即应下。
来福客栈。
不管是大堂还是雅间内,除了几个小二和掌柜,便不见任何人了。
王汝嫣独身才进入房间,就见小二凑上前道:“夫人找人?”
“汝嫣说叫我来这里等她,可有雅间?”王汝嫣压低了声音,道。
那小二一听这话,便以为她真是王汝嫣骗来的,笑起来:“楼上有一间正好的雅间,夫人请。”
王汝嫣暗暗攥紧手里的匕首,跟着他上了去,但她没发现的是,她手里的匕首很快便被其他人发现了。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为首的目光寒了些,直接就把她引去了雅间,等去了后才从外面冷冷把门锁上了。
王汝嫣一进门,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迷药……
她捂住嘴,奈何这迷药本是给林锦婳准备的,药性极强,才吸入两口,她便虚软的瘫坐在了地上。
“来了。”一道陌生的男声传来,而后推出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来。
王汝嫣看到他那双毒辣的眼睛,眼泪瞬间流了出来,他真的没死……
“大哥……”她轻唤出声。
在她喊出口的同时,王晖远的手指微微颤了颤。
他认出是王汝嫣来,目光却只掺杂了更多的恨意,朝身后那男人抬了抬手。
男子会意,朝他拱手:“多谢赏赐,属下还从未尝过将军夫人的味道呢,想必又是别有一番风味。”说完,上前便打横将王汝嫣抱了起来。
王汝嫣死死攥住手里的匕首朝他的脖子刺去,却被他轻巧打开了。
“看不出将军夫人还带了刀,是想杀了自己的亲大哥么?”男子说完,还别有深意的看了眼王晖远,王晖远目光更寒,看着王汝嫣被他抱走,也不再看一眼。
他没想到汝嫣会来跟他同归于尽,但不打紧,用王汝嫣要挟林锦婳,更容易些。
王汝嫣现在感觉好似又看到了曾学海,那个绝望的夜晚仿佛又到了眼前,她能听到衣服被撕裂的声音,能感受到肌肤裸露在空气里时的冰冷。
她绝望闭上眼睛,只要她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吧……
“锦澄……”她如那一晚般喃喃念出口,但知道锦澄依旧不会来。
那男人看到她眼角的泪,冷嗤一声,抬手就解下了自己的腰带,不过衣服还没脱下,就听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的声音。
他怔了怔,王汝嫣也朝外看去,很快,上次没来得及的人,这次及时赶到了。
林锦澄看着面前的场景,面色黑沉,抽出腰间的剑,不等那男人反应过来便一剑刺穿了他的心口,看他瞪大眼睛倒下,才上前脱下自己的外袍将人裹住小心抱在了怀里,浑身发抖,他不敢想象若是迟来了一步会发生什么,只轻声道:“嫣儿,对不起,我来迟了。”
“锦澄,我不死,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我不许你死,他们不放过你,我又岂会放过他们!”林锦澄咆哮起来。
王汝嫣微微一怔,瞬间泪如雨下。
赵怀琰到了房间里,看着推着轮椅想逃的人,淡淡将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高禀有些担心:“王爷,他到底是林夫人的亲生兄长,您杀了他会不会……”
“他活不久了。”赵怀琰看着他眼睛下那一片黑也知道他是靠吃药才强撑到现在的,否则之前打断腿又割了舌头,早就活不成了。
王晖远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却说不出话来,他看着眼前的人,也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但他绝不会成全他们的!
这样想完,他目光一狠,便自己往前一冲,让赵怀琰的剑直接刺穿了他的脖子。
林锦澄抱着王汝嫣出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不过王汝嫣知道,一定是王晖远故意的,他太会玩这些把戏了,利用爱他信任他的人,然后伤害所有人。
“多谢王爷。”王汝嫣吸入了迷药,只能勉强道。
赵怀琰却是淡定的很,一个王晖远,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只是脏了他的剑。
他淡淡抽回剑,睨了她一眼,难得没有冷漠的说了句:“回门日,喜庆些,其他事自有本王。”说完,转身便走了。
高禀心里惊讶,果然,王爷因为王妃,对林家人的态度也是不一般的。
他叫人进来处理了尸体,才跟林锦澄二人拱了拱手道:“王爷已经叫人备了马车。”
林锦澄看着赵怀琰离开的方向,心中感激,也越发觉得锦婳眼光好。
他抱好怀里的人,柔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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