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省报,搞发表?顾诏写的这些东西稍稍有点前卫,囊括了改革开放初期不少颇有争议的东西。若只是让秦臻看看那还差不多,可若是放在省报,那就是置身大浪潮里面,有点危险啊。
秦臻笑眯眯的看着顾诏,问道:“怎么,不敢?”
顾诏点点头说道:“是有些忐忑,全国有见地有深度的专家很多,我这点微末之见,恐怕抗不住他们的批评。”他比较隐晦的回答了不久前秦臻的问话,不就是一点小看法么,我顾诏可没有请什么高手当枪。再说了,能写出这样文章的高手,恐怕也不屑给籍籍无名的小年轻当枪吧!
秦臻哪里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目光中便多了几分凝重,上下打量了一下顾诏,慢慢的点头道:“你有这样的顾虑,也是应该的。行吧,这东西就先放在我这里吧,过几天你再来拿。”
顾诏点点头,说道:“谢谢秦老。”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秦小鸥便哼着歌回来了。看到顾诏和秦臻正有一句没一句的坐在那里闲聊,小嘴一撅便说道:“看到没,过河拆桥说的就是你们两个。”
秦臻和顾诏都笑了起来,秦小鸥便叫着让顾诏请客。顾诏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今天秦臻的态度是恩威并施,可总体来说,顾诏过了他这一关。
“去玩吧,不过我可要告诉你们,不要跟某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触太深。”秦臻点着顾诏。
顾诏心里明白,秦臻无疑是看到他跟秦小鸥关系正逐渐升温,让顾诏注意平日里的作风问题。这就带出了明日酒店的事儿,那老板娘风华正浓,顾诏又为他出了头,女老板感激之下,发生点什么总是有可能的。但顾诏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些,既然秦臻把话头挑开了,恰巧他也可以就此找秦臻讨个命。
秦小鸥忽闪着大眼睛,疑惑的看着顾诏,问道:“喂,顾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顾诏微微一笑,也没有隐瞒,把那天晚上发生在明日酒店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双手放在胸前互握,慢慢的说道:“那天,我跟我们主任去看了游黑子的娘,母子连心,游黑子进了看守所,最担心的却是他的老娘。本来就是中年得子,又一直这么担心下去,让人看了,不忍心啊。”
秦小鸥啊了一声,说道:“那老板叫什么名字来着?”
顾诏也想了一会儿,不由挠头道:“这个,我还真没记住,回头问问我妈,她应该知道。”
秦小鸥见顾诏不似作伪,噗嗤笑道:“算你吧,哪有你这样跑去问的?你把游黑子的娘说得这么可怜,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
秦臻拍拍桌子,严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我看啊,这小子是准备在我这里讨个令箭,想把游黑子放出来,是不是啊?”
到底是老狐狸,顾诏的心思在他这里无所遁形。既然话说开了,顾诏自然没有表露出尴尬,而是非常认真的说道:“秦老,俗话说得好,穷乡出刁民。正是因为大家的口袋干瘪,连吃喝都跟不上路,大家有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是可能的。如果每个人吃喝不愁,又何来鱼肉乡里。”他见秦臻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顿了顿说道:“如果一个让乡里乡亲很憎恶的人物变成人人交口称赞,这才能体会我们社会主义大家庭的优越吧。”
顾诏的话一点都不深奥,就差摆明了对秦臻说,他顾诏看上游黑子这把手了,想要把游黑子培养成他顾诏的人。经营官场,没有自己的关系网是不行的,秦臻也明白。如今顾诏跟秦小鸥很有可能走到一起,那也属于秦系的人,不从头开始培养顾诏,难道等到他位置上去了再抓瞎?那可是临死抱佛脚了。
秦臻当然能够为游黑子说句话求个情,问题在于,顾诏和秦小鸥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万一顾诏是个白眼狼,等秦家培养了他,转眼翅膀硬了把秦小鸥抛弃到一边又会怎样?这一点秦臻不能不考虑,毕竟翻脸不认人的事,在官场也不少见。
看到秦臻犹豫,顾诏也不能多说。秦小鸥却撇撇嘴说道:“顾诏,你也真会占便宜啊,就这一句话,想让爷爷帮你求情,这可是违反组织原则的,是要犯错误的。”
她摆了个官腔,顾诏哪里会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不由感激的望了眼秦小鸥。秦小鸥吐吐舌头,连忙站到秦臻背后,卖乖的帮秦臻捶起了肩膀。
这没有任何商议的双簧惹的秦臻微笑不已,他享受着孙女的服侍,右手放在桌子上轻轻的敲打了几下,点点头说道:“清凉店建立防空洞种植蘑菇试验点,这些倒不是大问题,重要的是,蘑菇种出来要卖给谁,这才是重中之重。顾诏,有想法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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