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御医,您赶紧来看,为何父王的背脊之上,会无端端生出疮块之来?这并非风寒之症的寻常症状罢?”在白释言的一番仔细查探之下,果然叫他发现,安王尸身之上背脊处,竟生出两块比小指甲盖还要微小的疮块来,且颜色极淡,几乎与正常的肌肤颜色融为一体,若不是刻意的仔细去找,是断然发现不了的。也唯有对白释言这样的细心之人,才很难躲过他的眼睛去。
王御医听得他这样说,也紧赶着过去查看,沉吟着答道:“疮块的确并非此次风寒的症状。唯有一种可能,便是安王久病,卧床时日也久,终日里血液经脉皆不通畅,这才在逝去之前,开始渐渐的生出疮块来。”
“您所说的,自然是一种可能。”白释言答道:“只是我未亲眼查证,到底是不死心,总觉得父王去的蹊跷,心里一直揣摩着,或许还有其他的可能。”
只是这可能是甚么呢?诚如王御医所说,安王每日的药,都是安王后或芯仪姑姑盯着人熬的,连眼睛都不曾挪过一瞬,不可能被人做了手脚去。况且,每日喂进安王嘴里的药,都是由安王后为了不烫着安王、亲自试过温度的,若当真有人在药里下毒,安王后也自然会有相应的毒发症状,可这些时日过去了,安王后分明一应如常。
白释言在安王后宫室之中的小厨房里逡巡了一圈子,仍是一无所获,这便只得到庭院里坐了下来,却并无心欣赏初冬的通透景色,只是皱着眉头,一门心思冥思苦想着自己有甚么遗漏的细节。芯仪看着白释言自战场回来,本就瘦削了不少,这会子又是端的劳心费神,自小瞧着白释言长大的她心疼不已,忍不住走过去劝道:“别把自己逼得太狠,歇一歇罢?芯仪姑姑做些你素日最爱的点心来与你,可好?”
抬头瞧见芯仪关切的一张脸,白释言在战场上凄凉之景见得久了,这会子直觉着一阵亲切的温暖涌上心头,是那沾染了烟火之气的日常所带来的,这便笑着撒娇道:“可能是脑子想得久了,许久没有开口说话了,这会子只觉得嘴里苦的很。”
芯仪看他这副样子,直想起他小时候最爱强装懂事的顽皮模样来,宠溺的笑道:“那我先去给你沏一盏桂花茶来可好?”白释言笑着点点头,芯仪怕白释言久等,这便紧赶着去了,一边回头笑道:“大王每日里进完药后,嘴里发苦的时候,王后都要给他备上一杯这样的桂花茶呢。”
一语惊醒懵懂人。霎时间,白释言直觉得自己的脑子被一阵惊雷劈过一般,径直跳将起来,拉住刚要离去的芯仪急问道:“那每日的茶饮,是谁人准备的?”芯仪惊奇答道:“是一个进宫不久的小宫女。你这是怎么了?沏桂花茶并非甚么难事,谁人都做得来的,大王也从未说过茶的味道有何问题。”白释言急摇头道:“并不在于这个。”他来不及解释,便一路小跑着离去了,只剩下芯仪一个人站在原地不明就里。
不过很快,芯仪也就明白事情的走向了。就如一团凌乱的丝线之中,只要找着那线头,解开这团凌乱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安王后宫室之中,芯仪立于一旁,看着强撑了这么许多时日、一向镇静自持的安王后,此时的手却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说,谁遣你来的?“
此时殿下跪着的,不是那每日给安王沏桂花茶的小宫女又是谁?原来在白释言和王御医的一番查证之下,发现果然是她,竟在最不被人注意到的每日茶饮里下了毒去,叫那慢性的毒素缓缓的、一点点渗透进安王的身体里去,身子一天天的渐渐虚弱,终至一命呜呼,只是那虚弱看起来如风寒久病一般无二罢了。那毒药端的是厉害,无色无味,所发过程极慢、所以不引人瞩目,不仅瞒过了安王后的眼睛,竟在药理知识高超的王御医面前也能瞒天过海,想来也不是寻常易得的。现下里安王后和白释乐不愿再多待一刻,紧赶着想要弄清的便是这宫女背后之人是谁,到底是谁想要害了安王的性命。
想不到那小宫女年纪轻轻,端的是嘴硬,冷哼一声,就是不吐口,一点也未曾被安王后厉声审问的威势吓倒,想来也是有人刻意留心训练过她的。安王后却无心与她纠缠,扬声吩咐道:“给我搜。”
两位经验丰富的嬷嬷,立刻上前去搜那小宫女的身,一点也不手软,不一会子,就在那小宫女的怀中掏出几样物件来。旁的都是寻常,只是那张帕子,叫那眼尖的白释言看去,忍不住立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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