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到底。
苍寒羽看着那个跪在大雨里的女孩,那个倔强的身影一如当年,他心里有一种空寂蔓延,一个念头清晰的涌上心头,他始终拿她没办法。
所有的一切,难道又是重蹈覆辙吗?
就在苍寒羽这么自问的一瞬间,无念殿外那个小小的身影颓然倒了下去,“嘭”的一声倒在地面。
清梨若终究还只是个凡人,如何熬得住这一夜的凄风苦雨?
温听雨和桐桁赶紧过去看,温听雨将清梨若抱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若儿!若儿!你没事吧,若儿……”
桐桁给清梨若看了下,叹口气,“发烧了,烧得很严重。”
苍寒羽疾步走了出去,没有施避雨诀,就那样任大颗大颗的雨水打在身上,一步一步脚步坚定的踏着地上的积水,浑浊的雨水溅在他雪白的衣摆上。苍寒羽冷然看着温听雨怀里的清梨若,对桐桁命令的说:“去找轩儿回来!”
温听雨赶紧替清梨若向苍寒羽讨饶,“师兄,若儿发烧了……”
苍寒羽说完那句话,一眼都没有再看清梨若,漠然转身就走了。
温听雨急切的喊:“师兄!”
苍寒羽还是什么反应也没有,只管自己阔步走了。
桐桁果断的伸手,从温听雨怀里抱走清梨若就往她房里去,“你还不清楚师兄是怎么想的吗?他真要罚清梨若,会是只是罚跪吗?是清梨若自己要跟师兄对抗。”
温听雨看着桐桁抱着清梨若远去的背影,跪坐在雨里,凄然一笑。
师兄对那个少女从来都是这样又宠爱又无可奈何的,这个世界上,那是唯一一个敢跟他对抗的人,因为苍寒羽只容忍这个少女对抗他。
或者说,他奈何不了她,当一个男人奈何不了一个女人,尤其是像苍寒羽这样无所不能的男人,那究竟意味着什么?
清梨若这一病,连着几日都是烧的昏迷不清,苍寒羽不闻不问,桐桁也不方便陪着她,照顾她的责任自然落在温听雨的身上。
温听雨默默的看着咬着牙忍着发烧的痛苦的清梨若,这个女孩,对师兄来说,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意外呢?
他千年来冰雪一样的清冷,他千年来无喜无悲的安然,他千年来从从容容的面无表情,在她面前,一一溃不成军。
温听雨幽幽叹一口气,心酸的一笑,慢慢的走到无念殿,看到苍寒羽正在伏笔写着什么,“师兄,我有事要回落云峰一趟,明日再来。若儿还是烧得很厉害……”
苍寒羽略一点头,没说什么。
温听雨只得转身离去,却在走到门槛时顿住身子,难过的说,“师兄,对不起!”
温听雨说完就走了,走过梨花林,暴风雨后的梨花依旧开得美丽动人,它们不懂人间爱恨悲喜。
夜半时分,该处理的事都处理完了,苍寒羽站起身到梨花林走走,随意的走着,等到意识到已经走到清梨若的房门外,门是虚掩着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