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有了福利保障、有了严格明确的规矩他们才能更好地工作。周远良见魏捕头已经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于是就此打住该话题。“好了,魏捕头,坐。咱们还是好好研究一下张家的命案吧。”
“是。”魏捕头重新落座。
“齐红利在邻县捕快那里获知张伯桉出钱让他们晚一些到福阳县来,但张伯桉并没告诉捕快们这是为什么,邻县的捕快们显然也不想探究原因。但把前前后后的事串起来看,齐红利大致猜到张伯桉是利用信息不对等、诱使齐老板借钱买下即将被追回的贼赃、再利用欠款来抢夺齐家的染坊。虽然齐老板夫妇的死并不是张伯桉故意为之,但确实跟他有密切关系,所以齐红利想偷张家的账册、利用商业手段搞垮张家。”周远良注意到安萍儿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显然是有不明白之处但又不敢问。“安姑娘可有疑问?”
安萍儿连忙摆手,说:“没事,没事,想都一点小问题。大人你接续说吧,我稍后再问。”
“没事,你问吧。询问齐红利时你不在场,很多细节的东西我也没讲全。不论是什么问题你都可以问。”
“真的只是细枝末节小问题。”安萍儿因为自己的思维太发散而小脸有些涨红。但见周远良如此坚持,再耗下去纯属浪费时间,于是她便问:“那种特别的纸张他是从哪搞来的?若是花大价钱买这些特制的纸只是为了让荷花能偷出来其中一层的话,这方法真是够笨的。”
魏捕头在一旁轻声呵呵。
“魏捕头。”周远良示意让他给安萍儿讲解。
“这些纸只花了成本钱和工具租赁费,齐红利自己加工的,不用付手工费。”魏捕头对安萍儿的惊诧一点都不意外。“齐红利以为当年来借住的那位亲戚是什么大人物,可到了京畿府他才知道那人开了一个造纸作坊,全家六口人以此为生。”
抱着想苦读诗书的心情去投奔看重自己的亲戚、结果发现这亲戚跟被自己瞧不上眼的爹同样是作坊老板,安萍儿琢磨了一下当时齐红利的心情也只能呵呵了。
“齐红利有心转身就走,但他从家里偷的盘缠都花光了,他当时根本没考虑过返程路费这回事。看亲戚家的生活状态,齐红利也没好意思张口要钱或借钱。亲戚看到齐红利站在自家门口时一阵苦笑,但说什么都晚了。他看得出齐红利不想回家去,联想到当时齐老板的反对态度也知道齐红利离家之前父子肯定是大闹一场,现在这孩子是抹不开面子回去。最后的解决办法就是齐红利在亲戚家当了个学徒,学造纸手艺。”
安萍儿咧咧嘴,说:“手艺学的不错,连薄厚不一的双层纸怎么造都学会了。”
周远良微眯着眼睛摇摇头,说:“这不是他学会的,这种纸是他发明的。虽然因工艺繁复、成本高、一点书写优势都没有而不能批量制造,但这种造纸工艺还是被齐红利保留了下来,留个纪念嘛。”
“……”安萍儿很敬佩周远良能用三个词就准确地评价了这种特殊纸张的废物属性。但正是这样一张特别的纸让命案的侦破工作有了重大进展,难道说冥冥中老天爷想用这种方式来为齐家讨回公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