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三年前那件事所知不多,于是他扭头看魏捕头。
魏捕头轻咳一声,说:“盗窃案没有发生在本县,被害人和窃贼也都不是本县人士,只是在本县内销赃,所以咱们福阳县的捕快没有参与案件的侦破。整个过程中是否有什么异常我不知道,只是齐老板前一天才买了染料、第二天就有人上门追赃,这事有点太巧合了。”
周远良问魏捕头:“你的意思是有人做了个骗局坑害齐老板?”
“这件盗窃案本身应该是真的,毕竟那家染料作坊在附近一带是很有名的,没理由参与诈骗案。只是捕快们早不来、晚不来,单等齐老板付了钱、收了货、货物入库却还未及使用时就来追缴赃物,这个时间太巧合了。我当了二十年捕快还从未有过这种运气呢。”
“因为有人勾结捕快、指定了捕快的出现时间?”周远良盯着魏捕头看,等他给出答复。
安萍儿和刘先生也都看向魏捕头,而长顺则把眼光瞥向了窗外。
魏捕头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措了一下辞,说:“咱们全中州国的捕快薪资都很低,养活自己还成,但要想养活一大家子人就困难了。敢为了点钱财而颠倒黑白、贪墨赃物的不多,但如果有人出钱让他们通融两天的话还是有可能的。只要捕快能追回被盗物品的话失主就已经千恩万谢了,至于是早两天还是晚两天,不重要。况且,只要捕快们不说出去,失主通常也不会知道耽误了两天的。”
周远良没说什么。其实这些捕快们利用职务之便卡要钱财、收取贿赂后改变办案流程的事他早就听他父亲手下的捕快们说过。通常来讲,这些捕快也不敢太出格,无非是给了钱财的人家案子处理得快点、板子打得轻点、可有可无的负面案情少上报一点而已。真要是有人犯下杀人越货这种大事的,捕快们才不敢帮他们脱罪呢。
天下乌鸦一般黑。月薪只有一贯钱的捕快如果想养活全家五六口的话,必须得有些额外收入,否则只能顿顿喝稀粥。
三年前那件案子中如果没有齐家被骗、进而导致家破人亡这事的话,捕快因为懒惰或者是收了什么人的钱而晚了两天追回赃物的事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使失主知道也未必会追究。
但既然这个时间的延误导致齐家的悲剧,那这事就必须深究一下了。周远良问魏捕头:“你听说什么传言了吗?”
魏捕头明白周远良想问的是有没有听说是谁出钱让捕快晚两天来缉拿窃贼、追缴赃物的。他摇头说:“没有。金蟒县的捕头带了四名衙役到了咱们县后就来县衙办了手续,然后他们直奔齐老板的仓库,查封了赃物。当天夜里又突袭了一家黑赌场,抓到了窃贼,然后就人脏并获地回去了。整个案子办得很顺当,没用咱们的衙役帮忙,事后也没听闻有收受贿赂的传言。”
周远良冷笑了一下,说:“追赃和抓人都办得这么顺利,看来有人不但买通捕快晚来两天而且还给他们提供了可靠的情报呀。齐老板的仓库还好说,找个地保问一声就知道位置了。但盗贼在黑赌场中、以及这个黑赌场的位置就不是谁都能知道的了,问个路人就知道地方的话哪有脸称自己是黑赌场呀。”
在中州国赌场是合法的经营场所,跟饭店一样只要按时交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营业。所不同的是,赌场的税赋可要比饭店高出许多许多。
有些赌场老板不想白白把大把银子贡献给官府,于是就只能偷偷营业,成为没名分的黑赌场。而官府为了保住自己的税收肯定是要大力打击黑赌场的,一旦捣毁黑赌场的话不但老板要受到重罚,而且在场的赌客也会被没收身上的全部钱财。
为了能吸引更多的赌徒冒险来自家的黑赌场玩乐,黑赌场的老板们也是蛮拼的。除了极其丰富的各种赌博游戏以外,美女美酒美食也不能少。于是这种黑赌场就成了真正的销金窟,赌徒们即使能赢到钱最后也都花在了美女美酒美食或者各种珍稀玩物上了。
赌场老板们在积极拓展市场的同时也很注意安保工作。这些黑赌场要么建在偏远的山里、要么隐藏在一个合法经营场所的后边,没有熟人引荐的话根本找不到。
本地的捕快都未必能知道黑赌场的大概位置,但外地来的五个捕快能直扑过去抓住已经输光了所有钱的盗贼,要说没有内线消息的话谁会信?
虽然现在没证据,但周远良相信三年前的那个案子中必定有蹊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