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双连他也不由为之心悸的眼神,无比冷静而又满含杀意。
他的剑本以轻灵为主,剑身更是薄如纸片,可比起敌人手中所持之“剑”,却仍要宽大许多。那或许根本不应该被称之为剑,只是一根粗大一点的“针”。
粗细略逊于平常使用的筷子,长度却足有三尺以上。更为奇怪的是,剑身如此细小,握柄处的护手不似中原常见的类型,反而是一个大到足以包裹手掌的圆盘。
敌人的招式更是从未见过。
此刻正侧身对着他,右手横剑于胸,左手扬起手捏剑诀,弓步而行,亦步亦趋地紧随而来。他的招式似乎只有一种,那便是刺,却令张扬再不敢有丝毫大意。
张扬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却从不知道天下哪门哪派会有这样的剑法。脚一落地,他再不敢贸然进攻,仗着自己居高临下的优势,小心谨慎地试探起来。
两人俱是走的轻灵路线,山道虽然狭窄,但交手的速度却奇快无比。
刹那间,二人便已经不知过了多少招,越是了解对方的风格,张扬越是惊心。对手的招式并不高深复杂,但对时机的把握却极为精准,每一次出击均会从其最薄弱处入手,一旦没有机会,则会避其锋芒。
这实在是个难缠的对手!
在采燕村败于鱼叉之手后,张扬曾多次反思,明白自己并非功力不逮,实是因大意和心浮气躁才遭受败绩。只要避开其怪异无比的真气,自己获胜的把握仍然极大。
所以当他查出鱼叉竟与陈祖义死去的儿子有所关联时,根本没有广招人手,直接带着几名锦衣卫便赶赴通什峒,意图靠一己之力抓住鱼叉。既可以雪之前败绩之耻,又可以查探宝藏的下落。
此刻的他并没有意识到鱼叉才是正主,林生不过是郑克武布下的烟雾,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鱼叉绝对与其有所关系,否则哪会亲自前去送上银两。
整个通什峒,能够入他的眼也就只有成名已久的符那浑,其他人哪算得了什么。可还没进通什峒,居然就碰上一个可堪匹敌的对手,顿时把之前的狂妄尽数收敛。
两人的打斗便因此而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状态:占据高处的张扬打法越来越谨慎,迎坡而攻的黑金刺反而成了主动方,屡屡发起抢攻,逼得张扬不断后退。
表面上占了上风,可黑金刺却知道形势对自己极为不利。
他最擅长突然袭击,一击得手便立即远循,若不是为了救王钦之,他绝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敌硬拼。他的剑虽然还不到一斤重,但这样的进攻仍然极耗体力,更不要说对方还拥有地形的优势。
论人数,他们这一边倒明显要多出数倍,只不过山道仰攻,结果同样并不乐观。而且他们全是见不得光的,时间拖得越久,变数便会越大。
一念及此,黑金刺再不敢恋战,抢攻几招后,立即后跃而退,拎起仍没恢复过来的王钦之,向山下已跟上来的己方人群奔去。
黑金刺将王钦之交给当头两人扶住,似乎在压着嗓子,声音却刚好能让张扬听到:“点子硬,引他们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