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多多少少也听您提过一点。”梧桐看了看天空,似是看到了在远处的羽汐。
“他父亲于我,有半师之恩,我与他的几位兄长,也相交莫逆,而他,打小就跟跟屁虫一样跟在我身后。”
林煌面露追忆之色,回想着那遥远的当年。
回想着,那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兄长的稚嫩少年。
“可现在毕竟不是当年了,旧天庭灰飞烟灭,您成了新的天帝,而他,也不再是跟在您身后亦步亦趋的孩童了!”
梧桐没有给林煌多少思考的时间,就强行把公子从回忆里拉出来了,很认真的阐述现实。
“我知道,但毕竟认识那么多年了,我……”
林煌有些茫然,也有些无奈。
“我曾受老天帝指点之恩,更有托付之责,如今我贵为天帝,照拂三界妖族,大恩未报,又怎能杀他孩儿……”
当年天庭崩落,老天帝身陨,将自己仅剩的第十子和整个妖族,都托付给了年轻的林煌。
老天帝算是他半个师傅,又对他多有照拂,临终所托,林煌于情于理都推辞不得。
今日,虽然陆压跨界犯了天条,但林煌怎能真的就痛下杀手。
“所以您让羽汐带着射日弓去,也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并不是,真的要杀他?”
“如果是寻常仙人下界,或许并不会引起多大的震动,天庭的高层或许根本不会注意到,可他不同,他是老天帝的亲子,是如今妖族的领袖之一,很多人都在看着他。”
林煌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只是忧心忡忡地看着天空:“也许玉帝和紫薇会看在我的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真武那家伙……”
他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确,天庭的四位帝君中,真武大帝跟他这位主掌妖族的勾陈大帝,并不和睦。
“射日弓上,还有他九位兄长的一些残灵,如果能和他融合,或许可以帮他更进一步,届时再面对着天庭,加上我从中斡旋,他便有了一些自保之力。”
“我原本打算,等他在佛门中待上几年,心中怨气稍稍减弱后,便把射日弓给他,但我没想到,他心里的仇恨会这么重,或许从当年老天帝故去的那一刻起,他心里的仇恨就已经根深蒂固了,早已到了不可磨灭的程度。”
“或许,他这么些年,心里也一直在恨我,恨我当初没能守在天庭,恨我回去的太晚了。”
梧桐看着林煌那复杂的神情,神色也略微落寞了,她知道,当年旧天庭的崩塌,带走了公子很多的亲朋故友,让本就没有多少朋友的林煌,显得更加孤苦无依。
但是当年的事,充斥着很多的必然性,无论那时的林煌是否在天庭,都阻止不了这个悲剧。
或许林煌怪得不是他自己没有能力去改变那些事,他一直耿耿于怀的,或许只是那时他错过了这件事。
有些事不怕错了,怕的是,连参与都未曾参与。
沉思了片刻后,梧桐没有在谁对谁错的问题上深究,只是分析当前的事:“他如今也是佛门中的佛陀,难道佛门不会出手保他吗?”
“佛门?灵山?”
林煌嗤之以鼻。
“靠他们去保?你忘了狮驼岭那事了?当时就是我跟真武带人去的灵山,说句自夸的话,佛门的佛陀在我眼里跟泥塑木雕的木偶都差不太多,面对着天庭,他们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除非……”
林煌的话没有说完,但梧桐已经知道了自家公子的意思。
如果佛门那位超越了仙道的圣人不出手,那么面对着拥有四位帝君的天庭,佛门便并没有世人想象的那么超凡。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三界诸天,都在天庭的掌控下,哪怕是灵山,也不例外。
所以如果天庭真的因为陆压跨界的事要追责,那么能保且愿意保他的,只有林煌。
“羽汐跟他也是老相识了,都是从小就认识的老朋友,我让她带射日弓去,她虽然不懂,但陆压那小子应该明白。”
“如果他愿意带着射日弓退去,回到灵山苦修,那我就想办法把这事压下去,如果他不愿意……”
“那我就只能硬保了!”
“硬保?”梧桐愣了,公子这,是要跟其他三位天帝对着干啊!
“如果天庭怪罪,三位帝君诘难,就算是您,恐怕也很难做到,更何况,您如今还有其他的事要做,分身乏术啊!”
“所以,我得去见一位老朋友了!”林煌说着就起身了,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小白,你们看好家,我出去一趟!”
梧桐树下,体型魁梧的白虎点了点头,却也没有多问。
林煌带着梧桐走了,只是片刻之间,两人就从这里消失了。
很明显,陆压在林煌心里的地位很高,高到,林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同时,要找人帮忙保下他了。
殊不知,就在此时,天庭里,已经有人听到风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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