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那样的全身战斗套装,毕竟在和虫群战斗中人体的脆弱作为一项短板已经显得日益严重,纯坦克部队显然不具备人类士兵的灵活,因而全套护甲的诞生只是个迟早的事情,只要人类还在与虫群战斗一日,发展出能够媲美虫群外壳的外骨骼装甲就是一个必定会提上日程的事情,秦风只是加快了这个进程罢了。
全身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步兵集群迈着整齐的步伐登上了悬停在临时大本营附近的迅雷运输艇上,夜色给了他们最好的掩护,而金陵城头的红外观测仪器在经历过护城河以南秦军的重重干扰后对大本营一带的窥视威胁已经可以忽略,运输艇将统一伪装成地面的颜色后沿着装甲部队轰开的缺口趁虚而入,完成对北段城墙的占领,配合机甲部队构筑防线并为指挥官的“营救”行动提供掩护与火力支持。
长江,亚洲第一大河,金陵段最深处达48.5米,最宽3公里,按照这种标准来看,它倒是很难会在严寒的冬季像其他水流平缓的河道一样结冰。今夜的长江沿岸覆着一层薄薄的白霜,顺着掉光了树叶的老树根部一直延伸到了江中,那在远处金陵城头探照灯的余光下散发出的微微银光彰显着一个诡异的事实,长江结冰了。
仿佛触角一般缓缓伸向江中的冰凌在依旧湍急的水流冲刷下终于没能再向江中心更近一步,丝丝白烟从冰与水的交界处冉冉升起,整个江面因为比热容更大的江水与冷空气相触所散发的热量而形成了仿若仙境般的迷雾,茵茵湲湲的随风飘去。
白雾掩盖下的江面突然溅起了一片涟漪,一只野生白鲟状如象鼻般的吻部箭般刺穿水面,不等它那足有一米长的剑吻完全钻出,粉白色的棘状鳍便弧形切开水面,一个猛子重新扎回了江中。
一缕黑红色的冰凉血液顺着那一圈圈向外荡漾的波纹继续扩散着,黝黑的半截鱼头带着一条条被江水刷白的肉丝水母一般从江面下弹出,晃晃悠悠的漂浮在波纹上,那凸起的白眼珠边缘还有白鲟尖利细密的牙齿的痕迹,但断头处那如刀面般平整的切痕却带着明显的人为印记。
厥冷的天气令的江边捕鱼的水鸟都失去了踪迹,一条紧接着一条的残缺鱼骸顺着水流翻着筋斗,这下可便宜了那号称世界第三大淡水鱼的白鲟,身为国家一级野生保护动物的它们在人类停止大规模的捕捞后难得获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可随之而来的金陵掘河引水又使得就处在金陵边上的它们本就稀少的同类又被迫顺着强劲的水流涌进了护城河,余下的数量已经几乎不够繁衍起足够的后代去将这一物种传序下去,恰在这时候从未有过的严寒开始袭向这片大地,虾蟹都钻入泥中,今年的鱼类数量又少的出奇,白鲟的思维当然无法理解虫群入侵带来的物种灭绝象征着什么,它们只知道这个秋季根本囤不满足够的鱼油,很有可能这个冬天就会沉沙在这个它们祖祖辈辈游曳了千百年的长河上,这时候突然漂来数以百计的新鲜死鱼,这对于已经饿到开始撕扯水草的食肉鱼种来说简直就是救命的食粮。
不时飞快钻出河面又迅速潜下的白鲟们痛快无比的撕咬着一截截被河水漂干了血液的鱼尸,却没有一双眼睛注意到北方顺着江面朔流而下的庞然大物。
巨大的黑影遮蔽了宽广的江面,飞溅起的浪花拍打在被从水底惊出的鱼群身上,殷红的血液露珠样撒在了白雾之中,仿佛森森雾气中袭来了无尽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