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这么晚了,他还要回去吗?
杨博不说则已,一说朱灵的歉意又深了一层。
杨博这一去,一周后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戴着黑色袖章,原本黝黑的健康肤色,露出了难看的腊黄。
当他走进教室的时候,包括朱灵在内,几乎所有同学,都注意到了那枚黑色的袖章,大家目光一直集中在他身上,直到他垂头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没一人上前安慰,不是同学们不友爱,不愿意,而是少不更事的他们根本不知该如何安慰。
下课后,朱灵鼓起勇气走至他跟前,说:“杨博,节哀......顺便!”她甚至都不太确定,大人们在这种情况下讲的是否是这句,犹豫着说出后,又补充了一句,“应该是去了更好的地方!”
朱灵说完,杨博抬头望着她,双眼噙泪,似乎又怕眼泪当着她的面滚落而下,忙低下头,不再看她。
第二天,朱灵走廊上听到两位同学的窃窃私语:“听说杨博的爸爸死了,而他没能及时赶到家,没见上最后一面......”
朱灵一听,脑袋“嗡”的一声。
都怪我,都怪我!如果那天我去除草平地了,不对,我甚至可以叫爸妈一起去,为什么不可以,说话哪说不一样,完全可以边干活边说话呀。这样,杨博就能早点回去,说不定就能见上他爸最后一面了!
虽然明明还有另外两名组员也没参加劳动,但不知为什么,朱灵就这样,把一切都归咎于她,这导致好长一段时间,自责过度的朱灵,远远看着杨博,便远远地躲开了他。
想起这件事,朱灵偎在林展宏怀里又叹了一口气:“知道吗展宏,后来我终于有勇气跟他道了声‘对不起’,而他却说‘没关系,不怪你,是我爸病情突然恶化,即使不被耽搁,回去怕也是赶不上见最后一面的’。我当时也不管他是不是安慰我,反正他这话我当真了,这样心里会好受一些。”
朱灵讲到这,暂时停住了,就这一刻,她把这曾经当真的话,又推翻了去。她静静地躺在林展宏怀里,眼睛盯着天花板,似乎天花板的上方,再上方,那遥远的地方,便是她无法释怀的,有关杨博的过去。
“那年杨博其实接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但他没去。听说他爸治病花了不少钱,而且大部分是借的,家里有一位同样疾病缠身的母亲,还有一位上中学的妹妹,父亲的离世让他过早地挑起了家庭重担,高考后就外出打工去了......你说,这样一位牺牲自己,处处替她人着想的人,当初对我说的‘没关系’‘不怪你’,是否也只是一句安慰而已?”
林展宏一直搂着她,看着她眼中的暗淡无光,听着她讲的高中过往,柔声宽慰:“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杨博的父亲一定是去了更好的地方,而杨博一定也已走出了这切肤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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