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凯终因逐月舞厅命案嫌疑人归案而获得自由。当文凯走出拘留所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大铁门时,他如同从地狱走到人间。
于老板几十年刀光剑影,到头来落了个削为僧;德哥出生入死变的‘残肢断臂’;青姐慕爱虚荣苦度余生;还有那强哥,多少年来,他在愚弄着别人的同时,也在践踏着自己。
周文凯脑子里浮现出太多太多的曾经,掠过太多太多触及心灵的感悟。这种心境的转变,并非文凯受到拘审,失去了人身自由而惧怕;而是走出山沟沟以来,头一次有机会静心地坐下来,对人生的思考。
一辆计程车缓缓地在文凯身边停下,青姐挂着灿烂的笑容走出车来,“文凯!”
“姐!”文凯感激的眼睛里欲含着热泪。
他今天获释的事,除了青姐外,再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文凯不想再和他们纠缠在一起,活着只是为钱而明争暗斗,为义气舍生忘死地厮杀。
“身体还好吧?”青姐拉着周文凯的手,关爱地打量着他。
“姐,我没事,这不好好的吗?”文凯生怕青姐看出自己有什么不快,强装着笑脸。
“那好,我们一会去饭店,给你压压惊。完后再去洗个桑拿,回家好好睡上一觉!”
“行,青姐,我听你的安排。”文凯和蔼地了头。
青姐带文凯在一家酒店落座,要了几个平常文凯喜欢吃的素菜。
“文凯,我怎么看你情绪今天不是很好,为什么?”青姐毫无顾忌地出了心里话。
“青姐,您真是快人快语,没有把我当外人,我真的高兴。不错,我是有很多想法,不知姐姐是否愿听?”
“噢?”青姐很是好奇,冷冷地看着文凯。
“青姐,我想离开这里?”
“什么?你要离开这里?打算到什么地方去?”青的心‘咯噔’陡然一跳。心里话,青姐打心里喜欢文凯这个弟弟,喜欢他的直率,坦诚,和勇敢,不象道上混的那些人,明一套暗一套的,叫你搞不清哪句话是真话、哪句话是假话,处处心提放,真的很累。她和文凯在一起就没有这种感觉,随意而轻松,感觉很是舒服。就像是和家人闲谈一样。文凯提出要离开,自然她心里很难过。
“文凯,为什么?非走不可么?”青的眼睛里流露出企盼和挽留的依恋之情。
“我真的有些身心疲惫,我不想在这样整天砍砍杀杀的,这不是常人过的生活。我想找个地方,自食其力地过平淡的生活。”
“哦,那么你想去什么地方?”
“不知道。反正我想去一个陌生的,一个大家相互没有恩怨的地方。”文凯皱着眉头想了想。
“那——你去那个地方,你又能做什么呐?靠给别人打工吃饭?还是做本生意,养家糊口?你有做生意的底金吗?”
“这一切都无所谓,我就是不想混下去,只想安静地过以后的日子。”
“噢,我理解你,文凯。你的想法我赞成,人啊,终究还是现实地面对生活是最实际不过的了。过去常常杀杀砍砍,即使整天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也是提心吊胆的,不定哪天就……好啦,咱不那些不开心的话了,文凯,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这几天就动身!”文凯挤兑着眉头想了想。
青姐没有再什么,似乎在考虑什么事,目光有些呆滞。
“青姐,您在想什么?”文凯见青姐异常的样子,以为是自己的冒失,惹的青姐不高兴,便夹口菜,亲切地唤着青姐。
“噢,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以后怎么生活!”
“这个,请您放心,别人都能凭自己的本事吃口饭,我还能饿着!”文凯知道青姐的这句话是在敷衍他,心里顿生一股酸楚。“青姐,其实我也舍不得离开大家,确切地,是舍不得离开你。”
青愣愣地看着文凯,心在怦怦乱跳。
“你不相信是吧,青姐,我真的很喜欢您,爱您的一切。但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我们毕竟不是同一代人,我们的生活方式和习性有着很大的差别,爱,是不会有结果的,也是徒劳的。即便是结合在一起,也只是暂时的**需要。所以我很苦恼,这也是我要离开的原因之一。”
“文凯!你,你真的这么想过?”
“是!也可以,就是我刚来的时候,在那次舞厅,你是我有生以来认识的第一个女人。我暗恋过你,你是我的初恋!”
青姐惊讶地注目着文凯,激动的不出话来。
“青姐,在我走之前,我有个奢望,也可以是个过分的要求,不知出来是否能让你生气而卑视我。”
“文凯,你没把青当姐姐看,是吧?”青瞟了一眼文凯,微微地摇了摇头。
“正因为我把你看成是我的姐姐,此话才难以开口。但我……”
“哦——”青不解地望着文凯。“吧,只要不下地狱!”
“我——我想最后爱你一次!”文凯羞愧地把头深深地埋在胸前,不敢抬头正视那双爱怜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