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没有从中撺掇,只是老夫人早已思虑周全,我等小辈就按照吩咐安排就是了。”
“至于我姐姐啊。”他颇有深意的说道,“姐姐好歹也是大家门户出身,若论起诗书文学,上能开口一论,若是吵架的话,可吵不来。”
季氏被说的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翻脸道:“你这话说什么意思!不能吵架的是大家闺秀!”一指始终没有话语权的郑氏,“那我和郑昉这样出面的!就是那跋扈的泼妇了?”
郑昉一骇,忙道:“……邰平。”
顾杭挑眉,没说话,有些默认的意思。
这下季氏气的更狠了,又要开口,却被程云夺给止住,他满面铁青,现在可不是和顾杭斗嘴争意气的时候。
她不在乎程衍娶谁,程岐嫁给谁。
要紧的,是这七庄产业的去留问题。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到底还是要直面这个问题,而说实话,要不是去年程衍过继,程岐转性,程云夺的计划本来是润物细无声。
程岚的性子,那就不用说了,而程岱虽然和他大哥相反,但毕竟是个刚出十的孩子,又非长子,话语权并不多。
大哥死了,整个国公府都在他的手里。
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就算程岐入宫了,那她也只是放在天空的风筝,飞的再高再远,绳子也永远都在他的手里攥着,程云夺,才是程岐的娘家。
可如今却不同了。
来了个程衍,所有的一切都天翻地覆了。
程岐也和从前不一样了。
顾氏的病也好了。
整个长房拧成一股绳俩和他作对。
“这桩婚事。”
程云夺深吸一口气,冰冷道:“两个孩子,也都同意了?”
始终没开口的程衍闻言抬眼,淡淡道:“我没有任何意见。”
程岱甩一记眼刀过去,咬牙切齿。
程衍视而不见。
“那沙漠呢?”程云杉不忿的说道,“太衡!把你姐给我叫来!”
“不必麻烦了。”
顾杭道:“沙漠的性子你们也知道,她若是不愿意的话,早就跑过来蘅芜院胡闹一通了。”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再者说了,她一个姑娘家,如何会大言不惭的议论自己的婚事,不过都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做主罢了。”
“长辈,若说长辈的话,我得是头一位。”
程云夺隐约有些把话挑明的意思:“如果我说不同意呢。”
顾杭闻言,脸上戏谑的表情逐渐敛回,坐正身子,冷漠道:“三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个做叔叔的,没有阻拦的道理。”
“婚嫁我不管。”
程云夺和顾杭对视:“但这两孩子的身份,不合适。”
顾杭道:“那你想怎么样?”
“既然现在大哥过身了,国公府又是我当家。”程云夺道,“那沙漠头顶的长辈第一个便是我,我的态度,她若是不管不顾的话,就是要和我撕破脸皮了。”
撕破脸皮。
程云夺这么说,无非是想用来压制程老夫人,因为那人最在乎整个程家在外人面前的假意和睦,她是绝对不会让程岐和自己撕破脸皮的。
这样一来,自己不同意,亲事就得一拖再拖。
而在这样的耗时下,不利的,仍然是长房。
果然,一听到撕破脸皮,程老夫人的表情生出些复杂来。
顾杭最是。
婚事直接关系到七庄产业的归宿,程云夺如此态度,顾杭早有预料,所以也早就有了后备的一手,他又抿了口茶,笑着没有说话。
季氏不安的看着他,又看了看程云夺。
这个顾杭。
有猫腻。
…
…
程岐和程衍的婚事在锡平发酵了几天,热度逐渐消了下去,畅音阁里,程云夺坐在圆凳前,手握清茶,听着季氏和程云杉在自己耳边不断的抱怨着。
“我说老三,你可得赶紧想办法啊。”
程云杉焦急道:“这日子都定下了,又是母亲定的,此事迫在眉睫啊,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等程岐一出嫁了,咱们可真算是白忙活一场了。”
季氏也在旁不停的附和着,但说来说去,还是那两个字。
“依我看啊,还是分家为妙。”她道。
程云夺斜睨着她,冰冷道:“分家?”疲惫的揉着眼角,“你说的容易,可咱们怎么分啊,分来分去,不都得是把那七庄生意,全都还给程岐吗?”
季氏不甘心道:“那怎么办,不能说咱们白忙活了十多年,到头来一个字儿都落不到手里吧,那咱们这是在做什么,给程岐做嫁衣吗?”一拍大腿,“要我说还是得分家,你要是拉不下这个脸去和母亲说,那我去说!”
说罢,季氏就要起身。
“你快坐下吧。”
程云夺现在烦心的很,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在桌上,叱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胡闹。”轻咳两声,“你分吧,你去了就只会惹母亲生气,母亲本来就因为大哥的死而偏疼长房,你这样去,岂非是火上浇油,到时候母亲若是真动了怒,别说你想分家了,她就得亲自动手帮长房抢!”
季氏听到这话,忿忿的坐下,嘟囔道:“你说也是,都是一爹一娘生的两个儿子,没有母亲这样偏心的,这么多年了,你是供着敬着,不敢有分毫差错,到头来,还是一丁点儿的好都捞不到。”
说到这里,程云杉不自然的看了他们夫妻一眼,抿了抿嘴唇。
“反正。”
程云夺有些胸闷,低低道:“大哥的遗嘱还在,那可是去葛使君那里亲自公证过得,上面写得明明白白,他死后留有的七庄产业,是暂交我手,等程岐出嫁的时候,要算做嫁妆归还的。”
程云杉也无奈的叹了口气,弓了弓身子:“是了,只要有那份遗嘱在,就算是分家,咱们也不占理,反倒是自己害了自己。”眼中一亮,“除非……长房的几个孩子不要那些产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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