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是吓死人了。”
“哎呦我的天,没想到那程宗玉素日看看文文弱弱,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有人试着上前搬了般那斜斧,脸都憋红了也移动不了分毫。
“真沉那。”他们感叹。
而监斩台上的程岐被扔的七荤八素,气息不匀,只觉得右胳膊快断了,艰难的撑坐起来,抬头看着面前的那人。
怎么从前没觉得程衍这么高啊。
他挡在季北厚的面前,背对着那人,一双泪眸决绝,力推斜斧飞出的手还没有收回,如高塔般伫立,替自己解开了杀身之祸。
狂风呼呼兜转袭来,将程衍纷乱的鬓发吹的飞舞,他缓缓的收回停在半空中的右手,袖口的位置,正好和程岐的视线持平。
有血顺着程衍的小臂外侧,流到掌心。
程岐诧异:“程衍,你流血……”
话还没说完,程衍忽然单膝跪了下来,不是主观的,而是受伤了难以控制的跌倒,咚的一声,程衍微抿一口血,抬头看她。
程岐在寒风中不知所措。
程衍伸手拎住她的领口,往前一拉,单臂将她搂在怀里,这人太用力了,以至于俩人身子触碰时,同时咳嗽了几声。
“妈的,不是让你等我吗。”
程衍在她耳畔说道。
程岐被他这样抱着,头被迫往上看,那般清澈的蓝天白云,还以为以后都不会见到了。
两人贴着,隔着衣裳和皮肉,心脏都跳得火热而飞快。
“我……”
“沙漠!”
被小茴掐人中苏醒过来的孟姨娘从人群中扑过来,她和一众家仆想要冲上监斩台,却被下面的衙役给拦住。
程岐看着她们,想了想抱着自己的人。
她这时候的确懵了,不是自己没死成的懵,而是另一种懵,是一众世界观被融入新知识的蒙愣。
她以前从来都不相信,会有人,为了其余人,而拼命。
人不都是自私的个体吗,什么爱情亲情友情,全都是假的,二十四年的孤身生活,她早就把人情冷暖尝遍了。
她没有家庭,没有亲人,所以不相信相同血型会给人带来生命羁绊。
即便是穿越到这里,她也无时不刻的在想着回去,甚至把这一切当做是场抢家业的游戏,除了自己是主角外,其余皆是NPC。
反正,自己死了说不定可以回去,她从不在意。
从最开始的翻天胡闹,演变成后来穿越不回去的暴躁,她想暴力就暴力,想玩闹就玩闹,因为她没把这些人放在心上。
爹娘,哥弟,还有程衍。
就这样叫着,到底没多少感情。
可事到如今,她觉得不同了。
程岐第一次感觉到,家人,那种血浓于水的羁绊。
程老夫人为了她急的昏过去,孟姨娘更恨不得替自己死,顾氏卧病在床也惊起后四处想办法,程岚惊惧交加,程衍犯上相救,程岱甚至要劫法场。
她的家人都在为了她的活而努力,她却想不负责任的死。
程衍视线迷茫,忽然自责迎心。
…
…
“程岐必死!”
季北厚瞧着那抱在一起的兄妹,再次喊道:“想造反吗!”
“我看是你想造反。”
蒋小王爷凌身跃上监斩台,大步而迈,甩袖护在程衍两人身前,他俊颜冷冽,弃昨日纨绔荒唐,宛若另一个人般。
季北厚眯眼:“蒋小王爷。”
“皇上钦赐丹书铁券在此——”
远处的人群里传来程岚的喊声。
“丹书铁券?”
“是皇上赏给老太爷的那个吗?”
“快看快看!”
季北厚闻言回头,和沈捕头的脸色皆铁青一片,瞧着程岚带着众家仆劈开人群抬着个箱子而来,顾氏也在,顾杭在扶着她。
程岚脸色苍白,气喘吁吁,盯着监斩台的季北厚,费力的大喊。
“丹书铁券在此,你休要伤我妹妹!”
这一句。
程岐终于酸了鼻腔。
这般家人,何由不得自己赤诚相待。
妈的,自己真是个王八蛋。
她埋头在程衍肩膀。
“程衍。”
“嗯。”
“我错了。”
“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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