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
丁佩佩从怀中一股脑掏出了数个瓷瓶,以真气托着,轻轻送到江南面前。
“你放心,他死不了的。”
江南晃了晃手中的上官无咎,哈哈一笑。
将瓷瓶捡起,全都塞进了自己口袋。
先天宗师随身携带的药丸,绝对是好东西,不要白不要。
丁佩佩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默念了九十九个“忍”字。用仅存的理智告诫自己,不要在此处多呆,免得自找气受。
目前来说,自家公子是对方的护身符,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至于皮肉之苦……
也只能是眼不见为净。
等丁佩佩踏空离去,江南方才松开捏着上官无咎脖子的手掌。
上官无咎一个踉跄,坐倒在地,神情都有些麻木。
“江大哥,会不会……”
叶青青欲言又止。
显然是想说会不会有些过分。
上官无咎的模样,看着实在有些凄惨。
在今日之前,叶青青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堂堂“无双公子”,有朝一日,竟会沦落成这般模样。
刚才那一段遭遇,用“噩梦”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让叶青青看向江南的眼神,隐隐有些奇怪。
在叶青青的认知里,只有反派才会这么心狠手辣和卑鄙无耻。
“当然。江大哥不是反派,江大哥只是为了自保……”
叶青青在心中如是安慰自己。
同时,也忍不住感叹,这位江大哥行事,还真是一而再的出乎自己的意料。也不知他身上,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哈哈。你是想说会不会有些过分吧?”江南把叶青青的犹豫看在眼里,哈哈笑道:“你啊,还是太善良了。”
“你这样子,行走江湖,迟早会吃亏的。”
“有一位英雄曾经说过,对待朋友要像春天一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你要明白,这位上官公子,在诬陷我们杀了他二弟之时,就已经是我们的敌人了。”
“假使我们落到他的手上,下场只会比他现在更惨。”
“所以,你完全不要有心理负担。”
即便上官无咎已经沦落成了阶下囚,江南在话语之中,仍不忘装作不经意的撇清和上官天佑之死的关系。
有备无患,以防万一。
别看江南现在把上官无咎收拾得很惨,但终究没有伤其性命,还算不上生死大仇,有很大几率还不会惊动上官长风那个大抱丝。
可一旦证实是杀了上官天佑的凶手,就难说了。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果然。
在听到“诬陷”两字之时,上官无咎原本麻木的神情隐隐一怔。
显然,这“麻木”有刻意伪装的成分。实际上,是在麻痹江南这个敌人,暗中窥探敌情,寻找机会。
只是。
江南的话语,让上官无咎对自己之前的调查和猜测产生了犹疑:莫非,自己真的冤枉了江南?二弟,并不是他和叶青青害死的?
人的某些认知一旦改变,心态立马不同。
原本,上官无咎认为是江南杀了自家二弟,所有针对江南的行动,都是名正言顺、理直气壮的替二弟报仇。
可若是冤枉了江南,自己就成了理亏的一方……
任谁被人这样冤枉针对,也会义愤填膺发泄报复。
这样,自己刚才遭受的屈辱,就是自找的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很快就会疯长成一团乱麻。
上官无咎的自责悔恨沮丧暂且不提。
经过江南的解释,叶青青勉强接受了江南刚才的行为。
“说起来,江大哥做的这一切,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小姨。”
“否则,以江大哥的实力,即便打不过先天宗师,也有很大几率逃生,完全没必要费尽心思用这等“卑劣”手段……”
女人一旦对某个男人产生了好感,他做的一切,都能替他找到理由。反之,对方的任何举动,都能从中挑出毛病。
少女尤其感性。
小姨则没叶青青这么多心理变化,只是检查了一下上官无咎的伤势,确认这个人质不会重伤死掉,就不再关注,默默为江南准备起了晚饭。
一番折腾,天色不知不觉已经暗了下来。
大江东去,大船顺流而下,速度倒也不慢。
吃过晚饭,大船已越过了大江与洞庭湖相连的水道。
小姨和叶青青终于松了口气,觉得丐帮之人,应该不会再来找麻烦。
江南心中却没有半点放松。
尽管不知道那葫芦机关锁里,原本到底装的是什么,但既然被丐帮如此重视,那郑东山定然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之前,迫于丁佩佩和聚义山庄的压力,勉强退走。暗地里,定然还会用别的手段。
果然。
约莫才到亥时,江南就听到船底隐约传来了异响。
依照之前的经验,肯定是有人在水中凿船。
这一招数虽然老套,却绝对实用。
此处已接近入海口,江水趋于平缓,江面足有数千米宽。
若是船沉落水,等游到岸边,即便是武道高手,也多半已经精疲力尽。
到时候,以逸待劳,再想活捉或营救,就简单的多了。
江南微微皱眉。
走水路,这一点确实非常恶心,防不胜防。
船上众人,除了江南,就数俘虏上官无咎的功力最深。
在江南听到水中异动之时,上官无咎显然也发现了。半眯着的眼睛微微一亮,颓废的神情也随之一振。
江南的麻烦,就等于是他的机会。
等江南落水,疲于应付水中的敌人……哼哼……
被俘虏了这么久,上官无咎已经想出了一种对付金翼飞蛇的方法。只是,成功率不够高,所以才没敢尝试。
但若是落水之后,那可就不一样了……
“啪——”
上官无咎正盘算的得意,脸上蓦地又是一痛。
抬眼,发现江南不知何时已站到了自己面前,还在胸口的衣服上蹭了蹭刚打过自己的手掌。
“你为什么又打我?”
无双公子上官无咎心中刚升起的一丝喜悦,刹时变成了悲愤。
悲伤逆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