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璀璨的珠宝,终于也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老子才是这最后的赢家!哈哈哈……”
笑声未毕,一个幽幽的声音忽然从宝库门口响起:
“可惜,黄雀之后,还有猎人!”
“谁?”手拿判官笔的江湖客惊叫。
抬头,发现门口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年约三旬的灰衣剑客。
“是你?”
江湖客愕然惊叫:“你不是追黄霸天去了吗?”
这灰衣剑客,正是第一个嚷嚷着出城去追黄霸天的那位“师兄”。
“哈哈。黄霸天会玩儿调虎离山,本人就不会玩儿吗?”
装死尸的江湖客顿时恍然。
神情复杂。
“你是自裁,还是让我动手?”灰衣剑客也无心和江湖客多言,以免再生变故。
“哼!你是一人,我也是一人。你以为,你就吃定我了?!”
江湖客抬脚踢起地上的一柄长刀,手中判官笔亦跟着长刀,向灰衣剑客刺去。
灰衣剑客不慌不忙,挥剑,在长刀上一撩。
长刀立即调转方向,反向江湖客飞来。
江湖客不得不改变判官笔的攻击位置,将长刀格开。
灰衣剑客的武功,明显胜了江湖客不止一筹。
五六招后,江湖客胸口已被剑尖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流光追魂剑?你是银剑门之人?”江湖客惊讶叫道。
“嘿嘿。你这阴逼,还算有点儿眼光。”灰衣剑客得意一笑,手中剑招并不停留。
“快住手!这些财宝,我不要了,全都送给你银剑门……”江湖客一边闪避后退,一边大声叫道。
“好。算你识趣。”
灰衣剑客闻言,得意收剑,还剑归鞘。让开了身旁的道路,毫不客气的喝道:“滚吧!”
江湖客闻言,如获大赦,灰溜溜的就要离开。
跑过灰衣剑客身边之时,手中判官笔却如毒蛇吐信,猛地刺向垂下了长剑的灰衣剑客。
谁知。
灰衣剑客的动作更快,在江湖客刺出判官笔之时,手中连着剑鞘的长剑,已经先一步刺出,点中了江湖客的咽喉。
江湖客这才发现,这银剑门灰衣剑客的剑鞘竟是特制。
在剑鞘顶端竟有一个锋利的突刺。
江湖客棋差一着,判官笔笔尖距离灰衣剑客还有一掌,已被灰衣剑客的剑鞘刺进了喉咙。
“呵呵。什么螳螂黄雀,最终还不是猎人的猎物!”
灰衣剑客在江湖客身上蹭了蹭剑鞘顶端的鲜血,望着满地的尸体和熠熠生辉的财宝,忍不住得意自语。
“啪——啪——”
“真是一出好戏!”
灰衣剑客话音未落,又有一个身穿制服之人鼓着掌出现在了宝库门口。
灰衣剑客脸色一变,盯着来人身上的制服,谨慎问道:“这位千户大人,可有吩咐?”
“听闻本地着名慈善家黄老爷家里遭了强人,死伤数以百计,此地已被我镇抚司接管。阁下出现在案发现场,莫非与凶案有关?还不速速放下兵器,与我回镇抚司交代清楚。”那身穿制服的镇抚司千户,肃然说道。
灰衣剑客脸色再变。
不舍的瞥了身周的金银珠宝一眼,咬牙道:“在下银剑门长老骆智祥,与贵司镇抚使大人曾有一面之缘。”
“哦?”那镇抚司千户神情一正,静待下文。
“好叫大人得知,在下也只是恰巧路过此处,发现黄家发生凶案,才临时决定进来查探,看看有无需要救助之人。这不,在下刚到,大人就赶到了。”灰衣剑客一边解释,一边陪着笑脸拍着马屁:“大人果真是爱民如子,办案神速!”
“哈哈哈。原来是热心之人。如此,倒是本官误会了。”那千户哈哈一笑。
“岂敢岂敢!大人也是依法办案。”
“哈哈。说来,我和贵派掌门,也有几分交情。这样,看在贵掌门的份上,骆长老你就不用去镇抚司交代了。不过,今天发生在这里的事,这宝库里的财宝……嗯,证物。涉及案情,需要保密。你的,明白?”
“明白。明白。”灰衣剑客点头哈腰:“在下只是路过黄家,什么都没有看到。”
“嗯,不错。”千户说着,伸手一指门口:“请吧。”
“如此,在下就不影响大人公干了。告辞!”
灰衣剑客拱手,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宝库。
远远的,不甘的瞥了宝库中的宝光一眼,恨恨低骂了一句什么,转身融入了夜色。
“哈哈哈……任你银剑门,下剑门,还不是被老子一身官皮,吓得屁滚尿流,轻易拿捏!”
宝库中,只剩下那身穿制服的镇抚司千户一人怪异的笑声。
宝库之外,隐在一根横梁之上,目睹这一切的江南,心中莫名一跳。只觉得,这事应该还没完。
果然。
在那千户也忍不住俯身去摸最大一个宝箱中的珠宝之时,那箱子忽然一动,珠宝哗啦啦的散落一地。
从箱子里面,钻出一个人来。
赫然正是蓬头垢面的独臂阿吉。
那千户吓了一跳,仓皇后退。
待看清对面只是一个独臂的邋遢汉子之时,顿时恢复了气势,一按腰间玄衣卫标配的牛尾刀,喝道:“你就是那没用的阿吉?为何藏在此处?快快从实招来!否则,本官拿你去镇抚司的大牢,吃免费的牢饭。”
“呵呵。空空儿,我倒是想去尝尝镇抚司的伙食,可是,你敢带我去吗?”
“冒充镇抚司千户,可是会把牢底坐穿的。”阿吉望着对面耀武扬威的镇抚司千户,淡淡笑道。
那千户浑身一震。
继而,佯装迷惑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是空空儿?本官乃是正儿八经的镇抚司千户!你看我这制服,你看我这官帽,你看我这腰刀,你看我这腰牌……”
那千户自证身份的行为忽地顿住。
因为对面的阿吉,已经撩开了遮住大半个面孔的蓬松头发。
“独……独孤东流,竟然是你!”
“我就说嘛!老子都戴了人皮面具,谁特么还能认出老子!”
那扮作镇抚司千户的空空儿高兴的就要去拍阿吉的肩膀。
手掌伸到江南肩部上方,才猛然惊觉阿吉的右边袖子空荡荡的。
“你……你的右臂,怎么了?”
“没了。你不是看见了么。”
“不是。你可是一个刀客啊,右臂怎么能没了呢?!”
“呵呵。没了就没了呗。”
“怎么没了的?谁干的?告诉我,老子即便打不过他,也能偷得他只剩一条裤衩。”
“技不如人。算了。你别问了。”
“怎么能算了?是不是神剑山庄的李慕白?我听说,你前阵子和那姓李的比武去了……不对呀?那姓李的,和你半斤八两,最多也就和你打个平手,怎么可能把你伤得这么重?”
阿吉并未回答空空儿连珠炮似的问话,而是盯着宝库门口,淡淡开口:
“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