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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仪与他一同看着那腰佩,相视一笑,她也伸出小手,搭在了他掌心的腰佩上,温柔地道。“从今而后,与君同生死,永无绝!”
“愿与卿同心,永不相负!”公子成说得很是郑重,他转头看向那几案上的灵位,黑沉的眸子映着灯火,一片灿然。“今有母亲为证,你我夫妻,今生无别离,来世无绝期!”
叶子仪心头一暖,他说,他要和她今生再不别离,来世也要如此,这一份情,这一份缘,永远不会断绝……
“阿成……”叶子仪眼中浮上一片泪光,她努力眨了眨眼,眨去了眼中的泪水,黑亮通透的眼望着他哽咽道。“阿成,我会记着的,这话你说过,我会记在小本本上,下一世,下下一世都要拿出来与你算账,你要负了我,我就……”
公子成看着她,黑沉的瞳子中倒映着她清美的面容,他认真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地,坚定地道。“只要你情愿,几生几世,我都愿与你相伴,永不相负!”
“这话是你说的,有母亲为证,永永远远不能反悔了!”叶子仪泪如泉涌,扑上去搂住了他的脖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公子成侧身搂住她的肩背,轻拍着她温柔地道。“不悔。”
温暖的烛光映在公子成玉白的面颊上,他的眼神一改往日的清冷沉郁,温情流转,映着灯光,直如暗夜星河。
邢姑挑帘走进门来,看着相拥在几案前的两人,笑着低下了头去,她缓步走上前,把手中的黑漆托盘放在地板上,跪地向二人拜道。“王上,香粉取来了。”
听到这一声,叶子仪赶紧止住了泪水,自公子成怀中脱出身来,她匆匆抹了抹面颊上的残泪,坐正了身子,眨着泛红的大眼,一副端正贤淑的模样。
公子成看着忙着装样的叶子仪忍不住发笑,他把捧着金钵的邢姑叫到了近前,接过她手中的金钵交给叶子仪道。“母亲最喜灯火香檀,这两样,上瑶宫中从未断过,子仪,你来为母亲添香罢。”
“好。”叶子仪接过公子成手中盛了香粉的金钵,在软垫上跪着挺直了身子,取过那桌上的金勺,舀了勺香粉,撒入了灵牌前供奉燃香的紫金钵盂中。
炉内的霜炭上腾起一层轻烟,升腾的烟气带着微涩的香气飘散开来,让人闻之心神陡然一清。
看着那清烟慢慢飘散,公子成接过叶子仪手中的金钵,放在了几案的边角,他站起身来,伸手扶着她的手臂,带着叶子仪起身站在了身旁。
看了眼灯火清烟下的牌位,公子成搂过叶子仪,温柔地道。“走走罢。”
“好。”叶子仪点点头,侧头仰望着他,弯眸一笑。
牵起叶子仪的手,公子成带着她漫步出了寝殿,看着外头月光拢罩下的宫院,叶子仪转头问他道。“阿成,你儿时便在这里过么?那时的上瑶宫是怎样的?”
公子成在殿门前停住了脚步,望着院中不知何时燃起的盈盈灯光,眼神变得有些遥远,直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徐徐开口,轻靡的嗓音在这深静的夜空中回荡,含情撩人,如同耳边细语。
“自我记事起,上瑶宫便是大齐唯一一座长灯不灭的殿阁,母亲怕黑,胆子又小,她的寝殿中从来都是灯火通明的,那时候父王还宠爱她,特意寻了不伤眼的竹香青烛给母亲燃满了屋子,母亲那时,也有过笑容的。”
说到这里,公子成顿了顿,他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慢慢地,那股柔和暗淡了下去,他微微垂了眸子,低低地开口。
“只可惜,那样的日子太过短暂,若非今日上瑶宫回复了旧貌,我都快不记得那时的模样了。”
“阿成,这些都过去了。”叶子仪抱住公子成的蜂腰,仰头看着他道。“从今而后,在这上瑶宫内,在这大齐皇城之中,只有快活,只有开怀,所有的事,都是好事,所有的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公子成侧头看向她,温柔一笑,轻轻点头道。“子仪所言,必会成真。”
“嗯!我说的,定然是真!”叶子仪用力点了点头,小脸儿贴上他胸口道。“阿成,我们一定会幸福的,一定!”
“确是如此。”
夜风轻寒,满月清晖,广袤的天幕上星河灿然,亘古无移,与这人间灯火连成一片,绮丽非常。
……
大齐永兴十六年,天下三分,齐、陈、西蜀,以齐为尊,年九月,齐晟帝姜成退位,携王后出宫,不知所踪,景帝姜忆继位,四海承平,万邦来朝,大齐盛世依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