哉模样。
“出门在外,总是要会看几分老天的脸色的,要是不然,做什么买卖都要亏本了。”叶子仪戴着纱帽,倚在几旁发愁地看着外头越来越沉的天色,禁不住叹了口气。
“嘁,我有你两分本领,也少淋些雨了。”勇把玩着手中的旧陶杯,瞟了叶子仪一眼道。“这雨几时能住?若是下到夜里,咱们干脆在这里住得了。”
“怎么也要下到日入时分,先歇着吧,等雨停了,咱们找地方住一夜再启程。”叶子仪虽然心急,却也有分寸,这样的大雨不能在河中驾船,夜里行船也是危险,不如等明早早些起程来得安稳。
“店家!”勇懒懒地叫了声,问那小跑过来的茶博士道。“这里可有留宿的地方么?客栈远不远?”
“有的有的,离小店半里外,便是个大栈,客官要住,一会儿雨住了,顺着外头的路往前走,云升客栈便是。”那茶博士倒是挺热心,说得很是详细。
“多谢。”勇谢过了茶博士,回头见叶子仪不动,把那桌上的蒸糕推到她面前道。“先吃些垫垫吧,离日入还有一个多时辰呢。”
“我不饿。”叶子仪摇了摇头,又把那糕点推回了原处。
正在这时,一阵狂风突然卷了进来,叶子仪抬手一挡,头上的纱帽一下给掀在了地上,那纱帽随着余风滚了几滚,直滚到了里面的一副榻几前才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狂风一过,那茶博士赶紧把窗子给放了下来,叶子仪抹了把脸上冰冷的雨丝,很是郁闷地站起身来,走到里头那榻几前拾起了纱帽。
“小兄弟生得真是秀丽,可是肖母么?”
叶子仪一愣,抬头一看,却是那坐在榻几后的人在说话。
这人一身深灰色的布衣,似乎是有些年纪,生得孔武有力,戴着顶斗笠,声音带着股奇怪的腔调,一听就不是齐人。
“失礼了。”叶子仪没有回答那人的问话,只是一拱手便要离去。
“有没有人同小郎说过,小郎酷似生母?”那人微微抬起头来,却是只露出了半截儿满是胡须的下巴。
叶子仪皱眉,这个人还真是奇怪,怎么总是追着问她这个?听语气倒是挺温和的,难道是父母从前的故交?
正想着,就听外头一阵杂乱的人声响起,紧接着,陆陆续续进来了十几个穿着蓑衣的男子,这些人也不多话,各自找地方坐了,把那淋透了的蓑衣往旁边一放,却是个个儿都背着把青铜大剑,竟是十几个剑客。
叶子仪正看着,冷不防被人一拉,她身子一个不平衡就跌坐在了那人几旁。
“把纱帽戴上。”那人倒是好心,经这一提醒,叶子仪赶紧戴上了纱帽。
眼见着那些人都坐好了,屋外又走进个人来,这人走路有几分蹒跚,戴着顶桐油的黑色大斗笠,一进屋,这人便把斗笠摘了下来,叶子仪隔着轻纱一看,见那斗笠下是个白发的老者,不由没了兴趣,正要起身回到自己的榻几处,就见那老者脱下蓑衣转过了身来。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那一双时刻带着怨毒的眼,叶子仪直是一惊!
蒙公!他怎么会在齐国?他不是在建康的公子府吗?公子成这一次回丰城,并没有带蒙公同行,他怎么跑到齐国来了?
见蒙公扫视着屋子里的人,叶子仪不敢再看,正低着头想对策时,眼前忽然推来一个陶杯。
“总归要等雨住了才能行走,不急。”那个戴着斗笠的中年男子从一旁的陶钵中舀了一勺茶汤倒进杯里,很是温和地道。“先喝点茶。”
叶子仪双手执起杯子,向着那人一举,压低了声音道。“小子受教。”
“你母亲如何了?现在哪里?”那人倒是淡定得很,拉着叶子仪拉起家常来了。
“母亲病逝了,已是多年前的事了。”叶子仪受了他的帮助,也便就低声和他聊了起来。
那中年人怔了下,许久才叹息了声道。“终究是客死在了异乡。”
“父母如今双宿双栖,当是幸事吧?”叶子仪的声音很低,那中年人听了,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蒙公扫视了一番,只是往这中年人这里多看了两眼,便坐到那一众剑客当中去了。
叶子仪隔着纱帽看不太清切蒙公的表情,却总是感觉他是望向这边的,不由得垂下了眼,认认真真地盯着眼前的陶杯思虑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