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可能的,老者也没指望叶子仪能有多大能为,说是知晓天气,能说出明日的晴雨,已是不易了。
叶子仪抬起头,仔细看了看天上微微积聚的云朵,嗅了嗅风中的气息道。“明日是个晴天,没什么新奇,不过一个时辰之内,当会落雨,小雨而已,无碍赏花吃酒。”
“你说一个时辰之内有雨?”一号儿美少年扒在石亭的栏杆上,指着叶子仪对身后的美少年们笑道。“哈哈哈哈,真是个痴儿,这天尚且晴着一半呢,哪来的风雨,我看你是随口胡扯的罢了,哼!真是可笑之极!”
“是与不是,一个时辰便知真假,美人儿,你又何必急着来踩我一脚呢?”说着话,叶子仪还不忘给那美少年挤了个媚眼儿,直噎得他说不出话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扭头回了亭内。
“哎,黑脸小儿,你叫什么名字?若一会儿真的落雨了,我等也好给你传扬传扬!”五号儿的圆脸小美男倚着柱子,抱臂看着叶子仪,语气中满是嘲讽的意味。
“我姓叶,名长生,你们都记住了,尽管帮我扬名就是!”叶子仪哪里会跟他们客气?她黑黄的小脸儿上挂着自信的笑容,扬着小脑袋,那模样,真是特别的傲娇。
“你、你有姓?”那圆脸少年慢慢垂下双臂,低头肃容道。“失礼了。”
“什么?那小儿有姓?难道是贵人么?”
“想是流落的世家贵族,叶姓,不是皇族。”
“这人竟有姓氏么?贵人也会做人娈童?”
“他不是说了么,是公子成爱他才学,又没说他是庶人,莫要开罪于他也就是了。”
……
听着亭子里少年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叶子仪有点儿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低笑道。“这些孩子。”
一旁的老者捋着胡子,打量着叶子仪道。“小子,我还是看你有些熟,我有个小友也是姓叶,你是哪里的叶氏?是叶姓哪一支的?”
叶子仪想了想,实在不敢得罪这人,遂陪着笑脸小声道。“卓老,是我,子仪。”
“你……你是……”老者看了周围一眼,一把把叶子仪拉到旁边的小路上,压低了声音道。“你这孩子,到了建康也不来寻我,怎么成了那公子成的娈童了?这要让你恩师知道了可如何是好?唉!不行,快些跟我回去!”
“别呀,老爷子,我这与公子成有了约定,不能走的,左右不过一个月,您千万别跟我师父说啊,他不打死我才怪。”叶子仪挠了挠后脑勺儿,傻呵呵地笑道。“嘿嘿,等办完了事儿,我就去您老人家那儿帮明叔算账啊。”
“你这孩子,真是没个轻重,那公子成你也敢惹?”卓老爷子略一思索,无奈地道。“今日带你走不甚方便,也罢,我回去想想办法,你个女娃,同个男子做娈童,今后如何嫁人!”
“他不知道我是女的,卓老,爷爷,我不会让他占我便宜的,您可千万别说破了,要不然他非杀了我不可。”叶子仪这话倒不是危言耸听,要是公子成知道她是荆妩,那才麻烦呢。
“这么严重?”
“嗯。”叶子仪赶紧点头。
“唉,也罢,这里说话不方便,过后我再寻你,你我找个对策让你平安出来。”卓老说罢,无奈地摇了摇头,大步离去。
叶子长长出了口气,忽然想到个问题,她干嘛非得留在公子成身边啊?这一回不过是看到他受伤了,又不是看到他杀人了,她应该是可以拒绝的吧?呃……算了,弄不好给整得更惨,答应了还是对的。
甩了甩脑中凌乱的思绪,叶子仪忧心忡忡地走回石亭旁,在亭子边思考边散起步来。
亭子上头的美少年们趴在栏杆上看着叶子仪走动,都是一脸的好奇,他们低声议论着,正说得欢时,那石亭后头的台阶上慢慢走上来一个少年。
一号儿美少年一见那少年便向着他招手,他压低了声音,对那个刚刚上来的少年道。“绯,快来!这儿有个小童,可有趣了呢!”
那叫做绯的少年生得极美,眉眼间的神态又清冷,乍看去,竟是与公子成有两三分相像。
绯依言缓步走到栏杆旁,看了眼在下头转圈儿思考的叶子仪,转身就走。
见绯要走,那一号儿美少年赶紧上前拉住了他,一脸神秘兮兮地道。“哎!你到哪儿去?你不是说仰慕公子成么?你不知道,方才这小儿竟是说自个儿是成公子的娈童呢,还说公子爱惜他的才气,做了入幕之宾呢!”
“那又如何?”叫做绯的少年淡淡地扫了眼那一号儿美少年,直把他噎得僵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