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隍司,齐鹜飞先回队里看了一眼。
陆承和张启月都在。
齐鹜飞就问张启月:“你的伤怎么样了?怎么不多休息两天?”
张启月说:“没什么大碍了,医生说可以回家休养。我反正孤家寡人一个,在家休息和在这里休息没什么两样。城隍司最近人手紧缺,我就回来凑个数。”
齐鹜飞点点头,说:“那你自己注意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然后又对陆承说:“我先去甘处那里一趟,回来再和你商量事情。”
便出了门,去了甘鹏飞的办公室。
甘鹏飞形容憔悴,一半是因为身上的伤还没复原,就急急回来工作了;另一半,是因为这次西海行动损伤了那么多人,让他心里多少有些懊恼和愧疚。
他见到齐鹜飞进来,原本失神的脸上突然多了几分光,颇有些期待,手撑着桌子,想站起来说什么,却终究又坐了回去,只问道:“六太子那边安顿的可好?”
齐鹜飞知道他想问海上搜魂的事情,大概是心中并不抱有希望,怕期望越高失望越深,故而忍住没问。
“已经安顿好了,您就放心吧。”齐鹜飞说。
甘鹏飞点点头,沉默着,不再说话。
齐鹜飞便主动汇报道:“甘处,我这次在海上找了一天一夜,好在有龙宫六太子相助,总算找回来几个兄弟的残魂。可惜未能找全……”
甘鹏飞抬了抬眼皮,强忍住心中那点燃起希望的火焰,问道:“找到了几个?”
齐鹜飞拿出阴阳瓶,恭恭敬敬地放到桌上,说道:“一共找回二十二人魂魄,其中十五人魂魄齐全,七人是残魂。可惜还有八个兄弟,我怎么找都找不到。”
甘鹏飞猛地从椅子上弹射起来,大腿撞到了桌子沿,身体往前一顷,手撑在桌子上,激动地说:“几个?”
“二十二个。”齐鹜飞回答道。
甘鹏飞脸上的表情像倒上热水的坚冰般瞬间化开,又忽然被一阵寒风凝住,僵硬在那里。
他胸膛起伏着,缓缓站直了身体,缓缓从桌子后面走出来,缓缓走到桌子前面,缓缓捧起桌上的阴阳瓶。
齐鹜飞看到他的手在颤抖,又因想用力压住这种颤抖而抖得更厉害了。
甘鹏飞拔掉阴阳瓶的瓶塞。
二十二条魂魄就从瓶子里飘出来,飘荡在治安处长宽大的办公室里,化作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甘鹏飞把阴阳瓶放下,一点一点地转动身体,环视周围。
突然间就忍不住热泪盈眶,几个大步走过来,双手用力的抓住齐鹜飞的肩膀往回一拉,抱住他的头,放声痛哭起来。
“小齐,谢谢你……”
“甘处……”
齐鹜飞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个钢铁一般的男人,内心竟也有如此柔软的时候。
……
齐鹜飞捧着阴阳瓶从处长办公室出来,忽然觉得手中的瓶子竟变得如此沉重。
甘鹏飞跟在他后面,同时跟着的,还有柳钰和温凉。
他们俩是被甘鹏飞给叫过来的。
四个大男人的眼眶都是红的。
齐鹜飞走在最前面,一路走到了治安三队谢必安的办公室。
谢必安正在里面办公,看见他们进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吓得赶紧站起来,问道:“甘处,你们这是……?”
甘鹏飞指着齐鹜飞手上的瓶子说:“这是西海一战中死去的二十二位兄弟的魂魄,是齐队长找回来的,送他们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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