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颜说:“是啊,最近在我村,有三个地方,三点,高、中和低坡,均死了人,且都不是老死,也不是病死,突然就没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大家正在说话间,住在高处的死者的妻子来了,她坐下来说:“我在我丈夫的蛇皮袋里发现了这个。”
她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颜爱华,男,49岁,荆楚省归州县坪村人,在我处卖血,后果自负。此据。”小颜看了之后,就把条子递给老谭看,原来如此!
另两个,一个住在山腰,一个住在山脚,和颜爱华一起外出打工,在一个地方,可能三人都是干了卖血的事,极有可能患了病,究竟是什么病,还不清楚。
“上次穆医生来了吗?”老谭说。
“哪个?”小颜问。
“县疾控中心的穆医生,不是要来村里做水质化验吗?他上次在泉村的时候说要来的。”老谭说。
“哦,是,是的,他来过了。上次他来的时候,我不在家,许干事在,他打电话来对我说了这件事。我有个大概的印象。怎么了?”小颜说。
“他知道村里死人的情况吗?”
“那时候,还没发生这件事,他可能不知道。”
“像颜爱华这样的,在外打工的,全村有多少?”
“大概有三百八十多人了。”
“不少啊。一般在哪里打工?”
“一般在江浙一带,还有去中苑省和中山省挖煤的。”
“那你下回整理一份材料,给上面反映一下,看是否能准备一下,在趁农民工返乡的时候,给他们做一次体检。当然,这不是我份内的事,我只是提醒,家里没有一个人,情况就大不一样。”
“是的。像这位,正当壮年的时候,偏偏就没了,家里缺少了顶梁柱,收入啥的都受影响。”
他俩正说着说着,刚才那进来的女人嘤嘤地哭了起来。
沈静和小颜的妻子忙上前去劝,还给她拿纸巾去擦眼睛。
好不容易这女人停止了哭泣,他们要离开坪村,颜主任留他们在家吃顿便饭,他们着急,怕吃了饭赶不上最后一班船了,就婉言谢绝了。小颜也没勉强,就让他们走了。
恰好,有一辆面包车到颜波家里送货,颜波在学校里开了一家小卖部,送货的只要接到电话,就会及时送货上门。颜波给颜干事打了电话,问到什么时候开始进水泥,颜干事就问老谭,老谭说:“还要一星期。”
颜主干事立即把这一消息告诉了颜波。
然后,小颜干事顺便问了一句:“那车走了没有?”
颜波说没走。
“刚好谭经理和季先生他们在我这,方便的话,帮忙带一段路。”小颜说。
“没问题,我来安排。”颜波说,没过多久,一辆面包车缓缓地驶进小颜家的院子。
“颜波掌柜的说这里有几位客,我就过来拉,请上车吧,反正回去也要放空,顺路带带你们也是好的,咋说也是许老板的朋友的不是?”司机说。
他们道了谢,一一上了车,考虑到季柯南和沈静小一些,就主动坐最后一排,让老谭和多哥坐前面,免得路面不好,颠簸得难受。
回到县城,天已经黑了。他们晚上,也懒得动,不上街,好在家里还有一些挂面,就下了面条,吃了,今天太累,饭后,洗洗脸,泡泡脚,即入睡了。
天亮后,老谭打电话来,说:“今天去水泥厂签合同。”
季柯南和多哥沈静说了,沈静说她不去,多哥去就行了。季柯南也不想太勉强她,非要她去不可,就说:“行,我们去,你守家门。”沈静愉快地答应了。
季柯南和多哥爬山上面的公路,等老谭过来。这条路沿着长江,蜿蜒曲折,遇山爬上,遇到河流就从桥上走。这条公路在他们住处的上面,可能是逃生的道路。自从三峡蓄水以来,水位不断升高,影响到地质结构,局部山体发生垮塌和滑坡现象。官府就张贴出逃生路线图,其中,就包含这条路,万一遇到危险,可以爬到这条公路上来。
水泥厂在公路下方,他们知道老谭会坐车往这个方向走,也就不用再去县分公司写字楼那里搭车了。老谭肯定会坐麻木而来,见了他们,他们再上车,可以省一笔车费。
水泥厂产生大量的烟子,在长江上的峡谷里,飘飘渺渺的,像是一条长长的纱巾了,但这种烟雾,其实是水泥厂产生的废气。人们吸入这种烟雾闻得时间久了,肯定对人没有好处。
老谭的车在他俩跟前停下,他俩上了车,直奔水泥厂而去。水泥厂的销售科有些人,有办公的,有办事的,里里外外,来来往往的,很是热闹。最近几年的归州新城建设的,用的水泥就是这里生产的。加上大量农户修建房屋,使用大量的水泥,来源刚好也是这个厂生产的,因此看起来这里的生意不错。
老谭找到销售科科长,说明来意,科长说:“我早就知道了,电话里也沟通了多次,只是你们太忙,事情多了,就一直没见你们来。”
“我们上次谈的价格,我向公司领导做了汇报和请示,领导没意见。今天刚好,我又邀请了捐赠方代表,来和您们签**销合同的。”老谭说。
“现在水泥涨价了。”科长说,简直是有恃无恐,水泥是紧俏的东西,就像皇上的女儿,无论如何都不愁嫁的。
他们一听,呆住了,季柯南心里一惊,如果不涨价,也许能保证三个村的项目顺利进行,但是现在涨了价,资金就有些够呛。不知道老谭如何应对这一突变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