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这里……不,这宅子就是您的,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小人……。”
跛脚青年语无伦次的行为让李昊很是尴尬,强行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行了行了,赶紧起来吧,男子汉大丈夫别动不动就跪。”
“将军……。”
“别将军不将军了,我姓李,李德謇,我父亲便是卫国公李靖,当初跟你爹同殿为臣,你应该知道吧。”
跛脚青年机械的点点头,李靖嘛,他当然知道了,挺稳重一个人。
可他儿子怎么就这么不靠谱呢,你说你早就认出我来了,干嘛不直接说,非要吓唬老子一顿有意思么。
李昊似乎看出跛脚青年心中的郁闷,拍拍他的肩膀,指着他一条完好的腿道:“你也别觉着我在拿你穷开心,今天这事儿吧,主要也是怪你,你说你吓唬谁不好,非要吓唬音音那丫头,那可是程咬金那老货唯一的闺女,我要是不反过来吓唬你一顿,将来你就等着被打断这条腿吧。”
跛脚青年咧了咧嘴,没敢吱声。
你说什么是什么好了,谁让这里你说了算呢。
“哎对了,你叫刘啥啊?”重新回到大厅,李昊搬着小马扎坐到跛脚青年面对。
“刘封。”跛脚青年估计是有些自卑,低着头答道。
李昊点点头:“刘封?好名字。”
青年……不,刘封无语。
这绝对是没话找话,刘封这名字他都叫了二十多年了,没觉出哪里好来。
李昊此时却是话锋一转道:“刘兄,接下来这段时间估计还要委屈你一下,做一段时间的阶下囚,这样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都有好处。”
“为,为什么?”涉及到自己的未来,刘封不明所以的问道。
“因为你的身份眼下很尴尬,我必须将你当成被我抓到的犯人,利用审问这个借口来拖延时间,只要再过两个月,等陛下给你爹翻了案,你也就自由了。我这么说你明白吧?”
李昊解释的很清楚,刘封也知道自己今天晚上身份暴露之后,必然会被有心人关注到,若不如此,怕是难逃刀下亡魂的命运。
“明白,多谢德謇贤弟。”
“谢什么,我又没做什么。”李昊伸了个懒腰,颇有些感慨的说道:“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热心肠,看不得这世上有不公平的事情存在。想刘公当年为大唐尽心尽力,但最终却被人所害,落得如此下场,实是让人扼腕啊。”
刘封选择性的忽略了李昊前面那段话,什么热心肠之类都是扯蛋,丫连自己的部下都坑,能是什么好人。
不过,李昊后面说的那些却让他心底泛起无限酸楚,家里遭难的时候,他已经十五、六岁了,哥哥姐姐们为了让他活下去,强行将他藏在了一口并不起眼的窖井之中,他也因此而断掉了一条腿。
但好在他最后总算逃过了一劫,侥幸活了下来。
可是家里所有的亲人自那一夜之后,全都被判了斩立决。
如今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近十年,可每当午夜梦回之时,他依旧能清晰的看到父亲、母亲绝望的眼神。
十年啊,三千六百多个日日夜夜。
刘封不知道这十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每天藏身于这空旷的宅邸之中,看着熟悉的一切慢慢变的荒芜,他不甘心。
他要活着,他要报仇,他要替父亲洗刷冤屈。
刘家虽然已经亡了,但他还没有死,人只要没死那就有希望。
所以在刘文静死后不久,他便在自己熟悉的宅子里装起了‘鬼’,凭借少年时学来的一些武艺和绳索之类的道具,他坐到了足不沾地亦可行动如风。
那些听闻刘家闹鬼前来捉妖的和尚、道士若是识相,他便将其吓唬一顿赶走,若是不识相,他便痛下辣手,将人直接杀了然后再埋进后花园的地下。
久而久之,刘家大宅便成了太原城的一处禁地,再也没有人敢掂记,也没有人敢来这里抓鬼除妖,直到李昊这个不信邪的家伙来到太原。
“喔喔……”阵阵鸡鸣之声打断了刘封的沉思,回过神来发现,外面天已经亮了。
李昊正坐在一边靠着梁柱打瞌睡,薛仁贵站在一边正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其余的那些护卫们则散在四周,或是警戒或是休息。
薛仁贵见他不再发呆,轻轻碰了碰李昊:“将军,天亮了。”
“嗯?天这么快就亮了?”李昊朦胧的睁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既然天都亮了,那咱们就走吧,先回驿馆好好休息,等过几天把这里收拾干净了,再搬过来。”
说完,忽然看到坐在一边的刘封,尴尬一笑:“呃……,那个,刘兄,你不介意小弟搬过来住上一段时间吧?”
刘封经过半个晚上的时间,大致也想通了一些事情,见李昊如此说,连忙起身:“候爷愿意搬来小可求之不得,何来介意之说。”
李昊点点头,倒也没再说什么,直接打了几个手势,将那些散落四周的护卫全都集中到了一起,一行人大马金刀的出了刘家大宅,直奔驿馆。
路上,李昊与腿脚不怎么方便的刘封并肩而行,边走边道:“刘兄,之前阶下囚之说不过就是一句玩笑,你别放在心上,我这人有口无心,没事儿就喜欢开几句玩笑,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候爷放心,刘某不是不识抬举之人。”刘封笑着摇头,叹声说道:“而且家父已经仙去十年了,有很多事情我也已经看开了,就算这次真如候爷所说,家父被平了反,裴寂老贼真的遭了报应,我也不会再去长安,更不会去继承家父的爵位。”
“嗯?”李昊有些诧异:“刘兄,你……。”
“候爷,刘某怕了,这官场上的风风雨雨不是我这样一个跛子能够应付的。”
刘封停下脚步,望着李昊正色说道:“而且,此番若候爷不弃,刘某愿以残躯追随候爷左右,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李昊愕然:“这……,这如何使得,我李德謇何德何能,如何敢让刘兄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