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道:“说来郑克爽也算是我的长辈,不过他是偏房,在族中也不怎么受重视,所以才养成了偏激的性子。”
李昊轻轻眯了眯眼睛,静静等着郑延把话说完。
果然,郑延很快将话锋一转:“不过,错了就是错了,我郑氏不是护短的家族,郑克爽目无国法,伙同妻舅搜刮民财,戮害百姓,确是死有余辜,在这件事情上,我代表郑氏对岐山县百姓正式道歉,同时也要谢谢德謇兄仗义援手之德。”
这就有点意思了,李昊不是没想过郑氏会低头,只是没想过郑氏会一点要求都不提,而且把姿态放的如此之低。
要知道,荥阳郑氏好歹也是传承了数百上千年的大家族,根本没有必要惧怕李昊这样的一个小年轻,也不会在乎李靖一品国公,新生权贵。
见李昊一直不说话,郑延也有些急了,清了清嗓子道:“德謇兄,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若有还请提出来,只要在我郑延能力范围之内,定不教兄台失望。”
“呵呵……,过了,过了!”李昊展颜一笑,摆摆手道:“真说起来世家与勋贵本是一衣带水的关系,而且我李家也是陇西李氏一员,追根溯源我们之间说不定还能攀上些许亲眷关系。所以之前的事情依我看就算了,回头我让人将郑克爽的尸身放下来,找地方小心安葬,相信过了这么长时间岐山百姓对他的恨意也淡了,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尼玛,你还知道你是五姓七望的一员,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的。
郑延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强笑着:“如此,那就多谢德謇了。”
德謇与德謇兄相比虽然少了一个字,但却在无形中间两人的关系拉近了许多,郑延说完之后似是想起了什么,面色一正道:“德謇,对于长安这段时间出现的谣言你怎么看?”
“什么谣言?”
“就是……,就是关于你的谣言。”郑延恨不能掐死面前这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家伙,硬着头皮说道:“德謇,不怕跟你说,这次的谣言真的跟我郑家一点关系的都没有,我可以用郑家千年以来的名誉来保证。”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昊倒还真不好再装糊涂了,叹了口气,真诚道:“郑延,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左右我都是长安第一祸害了,难道还怕再背一两个恶名?”
Emm,好像真的不用在乎哈。
郑延舔舔嘴唇,原本在他看来很重要的事情,对方竟然满不在乎,这让准备了好几天的他一时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老爷子让自己尽量不要跟这家伙起冲突,自己做到了;可老爷子让自己尽量交好这家伙,这好像是个难题啊。
从长安出来的时候郑延可是信心满满,自认只要到了岐山见到李昊,必然能够三言两语将其收服。
但现实却在关键时刻给了他当头一棒,李昊这家伙竟然油盐不进,表面上一副笑嘻嘻的样子,骨子里却透着傲气。
怎么办?难道我还要低声下气去求他?
郑延纠结的要命。
李昊等了半天不见郑延有反应,心里也有些憋得慌,啧了一声道:“郑延,我问你件事呗,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成不?”
“什么事?”郑延一愣。
李昊俯下身子,靠近郑延道:“你缺钱不。”
“当然缺。”郑延脱口而出,旋即反应过来:“德謇,你什么意思?”
难道这家伙想要拿钱收买我?那我要不要答应呢。
郑延又开始纠结。
见郑延的好奇心已经被吊起来,李昊微微一笑:“我这里有个赚钱的法子,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参一股。”
郑延好歹也是世家子弟,很快抛开不切实际的幻想,正色问道:“什么法子,需要投多少钱?收益如何?”
“不多,大概二十万贯左右,而且其中一半要换成粮食。”李昊手指轻扣桌面:“至于收益,眼下还不好说,但两年后,最低应该不会低于每年二十万贯。”
“每年二十万贯……”郑延觉得呼吸都停了一下,自动忽略了初期二十万投资的问题。
与赚钱相比,郑延更在乎的是后续的影响。
首先一点,如果真的合作,等于是直接完成了老爷子交待与李德謇交好的要求;其次,如果真的每年能有二十万贯收益,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争家主的巨大资本。
是的,就是争家主的巨大资本。
表面上看,他郑延是郑氏长房长孙,家主的合法继承人。
可事实上,某些东西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他不拿出一定的实力,让家族中的老人看到他有继承家主的能力,在未来家主之位到底属于谁还真是个未知数。
看着郑延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李昊微微一笑,坦言道:“我前段时间将陈仓县周围的荒山全部买下来了,花了大概二十万贯左右。当然,正常来讲那些荒山就算什么都不长,也不会这么便宜,之所以能以如此低的价格拿下那片地,是因为我答应岐州府,给他们将官道全部翻修成水泥路。”
“为什么?那片山里到底有什么?”郑延敏锐的抓住了重点。
以他对李昊的了解,知道他绝对不会花钱买一座没用的荒山。
“水泥和石炭。”李昊此时已经跟阎飞白签好了契约,自然不怕将实情告诉郑延。
“嘶……”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让郑延狠狠的倒吸了口冷气:“真,真的?那荒山里有水泥?”
李昊很满意郑延的表现,重重一点头道:“不错。”
陈仓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陈仓。
当然,陈仓在后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宝鸡。
一个盛产煤、铁、石灰石的城市。
最开始进入岐州的时候,李昊便惦记上了那片几乎什么都不长的荒山,就算没有发生岐山县的事情,在回到安全之后他也会找机会再回来将这片大山纳入自己的名下。
如今机缘巧合,话赶话之下省了他再跑一趟,对他来说倒还真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