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山东士族很牛·逼。
具体牛·逼到什么程度呢,举个例子来说吧,抛开那些底层人士不说,唐初的朝堂上宰相房玄龄、杜如晦全都以跟五姓七望联姻为荣,甚至就连李二都巴巴的惦记着崔氏的女子。
这个大家伙儿还别不信,真说起来翻翻史书去看,房玄龄的老婆是卢家的,程咬金的老婆是崔家的,还有很多说是历史上没有记载,比如长孙无忌,比如杜如晦。
为啥没记载,这事儿不好说,毕竟李二都没娶上五姓七望家的闺女,从给领导面子的角度上讲,低调一点也是好事。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唐初的时候五姓七望就是这么牛·逼,对李二都敢甩脸子。
书归正传,就在阎飞白尴尬到一逼的时候,斜刺里一条大汉越众而出,来到他面前被几个护卫拦下,拱手为礼道:“在下铁柱,奉我家少爷之命前来迎接使君。”
阎飞白先是一阵迷糊,正想问你家少爷是谁,却见铁柱伸手朝身后一指,顺着手指的方向,正有一偏偏少年立于不远处的空地上含笑而立,少年身后立着数十位甲士。
是李德謇么?!从未见过李昊的阎飞白愣了片刻,转身迈步向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铁柱则留在了原地,将跪在地上的百姓一一扶起,口中连连称谢的同时,大着嗓门劝他们离开:“诸位乡亲的心意我家少爷领了,不过使君此来并不是为难我家少爷的,乡亲们还是回去吧,免得使君面子上不好看今后报复。”
阎飞白一个踉跄,差点没栽到地上。
我啥时候说要报复了,我一个堂堂刺使,至于跟一群老百姓过不去么。
不过,这个时候再想回去也已经晚了,阎飞白只能硬着头皮走向李昊,见面之后拱手为礼:“下官岐州刺使见过世子。”
“嗯。”李昊略一点头算是回礼,从三品的身分让阎飞白尴尬的想哭。
惹不起,惹不起啊。
李昊待阎飞白直起身子,淡淡问道:“使君此来,可是要按唐律擒拿本世子?”
“不,不敢。”阎飞白笑的更难看了,干涩道:“岐山县令纯属咎由自取,世子为百姓仗义执言,除此大害,下官佩服。”
“呵呵……”李昊啧了一声:“使君不会是想要稳住我,等待朝庭的指示吧?”
阎飞白张了张嘴,陡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半晌方道:“世子英明,还望世子不要为难下官。”
李昊撇撇嘴,从怀里掏摸了一会儿,不多时手中多出一张字条,随手递向跟在身边的阎飞白:“看看吧。”
皱巴巴的字条大概只有三指宽,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两行字:既然不想回来,那就在外面待着吧,啥时候下雨啥时候进京。
没头没尾的字条看着有些诡异,但阎飞白却看的浑身冒汗,哑着嗓子问道:“世子,这,这是……。”
李昊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陛下手谕,怎么没见过?”
当然没见过,阎飞白尴尬的点点头:“下官位卑职低,如何入得了陛下法眼。”
“唉!”李昊忽然长长叹了口气,老大不情愿的说道:“老阎哪,以后我就要靠你收留了,陛下不让我回京,我也没有办法,你说对不对。”
“呃……”阎飞白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凭心而论的话,他现在巴不得李昊赶紧走,越快越好。
可问题是这瘟神他不走啊。
犹豫着,阎飞白将李昊是否离开的事情抛到一边,小心提醒道:“世子,岐山县令郑克爽乃荣阳郑氏之人,您看要不要给卫公去一封信解释一下这里的事情。”
李昊扭过头:“你的意思是郑氏会派人来报复我?”
“不,不是。”阎飞白连连摆手:“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只是担心世子不知岐山县令的身份,日后跟郑氏闹出什么误会。”
“怎么可能。”李昊诧异道:“郑氏那可是传承了数百年的大家族,五姓七望之一,绝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包庇一个贪赃枉法之徒的。”
阎飞白:“……”
我说啥了?这尼玛不是栽赃嫁祸么。
为了不让局势继续恶化下去,阎飞白故意岔开话题道:“世子一路远来,不如跟下官进城,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如何?”
“不好。”李昊果断拒绝阎飞白的建议。
老实说,弄死一个县令什么的他还真没放在心上,尤其是在知道对方是郑氏族人之后更是如此。
因为他很清楚,五姓七望几大士族在这个时候已经是秋后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了。太极宫那位要不了多久就会修改氏族志,原本的五姓七望将会被打落尘埃变成第三等,声望落入低谷。
荣阳郑氏在这个时候若是不跳出来还好,跳出来必然不会受到李二的降维打击。
所以,这个时候的他并不担心什么郑氏,真正让他不爽的还是李二的那份手书。
试想一下,如果他不知道山东士族将会没落,以他的性格必然会跟找自己麻烦的郑氏死磕到底,然后牵扯出老头子,再由老头子牵扯出勋贵,接着便是士族与勋贵间的交手。
这种被人当枪使的感觉很难受,如果不是打不过李二……。
算了,这个念头就不应该有,既然李二不让自己进京,那就不进京好了,外面这不是闹旱灾么,大不了满世界转转,治理一下地方好了,就不信自己把整个京畿折腾的天翻地覆李二还不把自己招回长安。
阎飞白并不知道李昊打的什么主意,在他看来这小子就是一尊瘟神,若是不能早早送走,将来指不定会给自己惹出什么样的麻烦。
想着,阎飞白便在心里狠狠将死了的郑克爽咒骂了一顿,这该死的家伙,家里又不是没有钱,干嘛非要贪图岐山县百姓口袋里的那一点。
老老实实当几年县令,早点升官不好么,尽特么给自己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