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个壮汉,衣甲严整,神情严肃。
“没事,就是来看看。”自觉上当的席君买没好气的说道。
“看看,到水师驻地来看看,俺看恁怕不是个细作吧?”
细作,就是奸细、间谍的意思,席君买从一大早就围着水师驻地转来转去,被人怀疑倒也不奇怪。
“哼,区区一座空营,还入不得某家之眼。”
“那恁来干什么,今天恁若说不清楚,便不要走了。”一挥手,营门中一座营房立刻涌出一队军卒,将席君买围了起来。
王文度早就注意到了在营门口乱转的席君买,如果放在登州的时候,他根本不会在乎,上梁不正下梁歪,有王元良那样的刺使在,登州水师对外根本没有任何秘密,连细作都不屑去查探。
可这里与登州不一样,远洋水师有着与其它所有军队不一样的保密制度、训练制度,营中各种机密也多到数不清,再加上直接对皇帝陛下负责这一点,使得王文度警惕性高涨。
席君买有些诧异,根据他的观察,这座大营按说应该是座空营才对,怎么可能还有人在。
扫了一眼围住自己的军卒,席君买冷冷一笑:“怎么,还想强留席某?也好,我席君买正想见识见识远洋水师的厉害。”
王文度一怔:“恁便是席君买?”
“你听说过我?”席君买也是一怔,虽然他自视甚高,但却没觉得自己的大名会传到尽人皆知的地步。
王文度笑着摇摇头,对那些依旧围着席君买的军卒挥挥手:“自己人,都散了吧。”
自己人?席君买正疑惑间,却听拦住自己的军汉说道:“昨天都督派人回来传令,说是有一位叫席君买的壮士今日会来投军,让王某好好招待,不想便是你,刚刚多有失礼,还请海涵。”
席君买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王文度这一道歉,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呃……,刚刚席某也有不对的地方,王兄见谅。”
王文度闻言,哈哈一笑:“哈哈……,什么见谅不见谅的,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都在一个锅里吃饭,说远了。”
席君买眨眨眼睛,有些受不了王文度的热情,正想解释,人已经被王文度拉进了大营。
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想自己光棍一条,对应该不至于图谋自己什么,想通了之后,席君买随意了许多,对王文度问道:“王兄,您刚刚说都督,可是李德謇李都督?”
“什么王兄不王兄的,俺叫王文度,以后老席恁直接叫俺名字就成。”王文度先是介绍了一下自己,接着说道:“咱们远洋水师都督的确是李德謇李都督,而且恁别看咱们这位都督年纪不大,可在治军方面却是这个。”说着,伸出大拇指比了比。
“是么?”席君买不置可否的一笑,相比别人的介绍,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扫了一眼空空的大营:“王……呃,文度兄,我发现咱们这驻地似乎没有多少人啊。”
想到昨天来人说李昊对席君买此人志在必得,王文度呵呵一笑,也不瞒他:“当然没人,全营的兄弟都去百济那边执行任务去了,留下的都是些老弱。”
“老弱?”席君买嘴角抽了抽:“刚刚那些人都是老弱?文度兄,你可别骗我。”
“骗恁干什么,咱们远洋水师可是直接对陛下负责,选兵严着呢,战兵年龄低于二十岁超过四十岁统统不要,恁刚刚看到的那些人都四十二、三了,体力已经在走下坡路,所以只能留下守营。”
这么夸张么,年龄超过四十岁就不要了?
要知道,在别的军队有很人六十了还在战兵队伍里混着呢。
席君买觉得很受刺激,隐约间又在为自己没有过早离开而庆幸。
要知道,刚刚王文度可是说了,远洋水师是对陛下直接负责的,暗含意思就是这支队伍有着天子亲军的身份。
这对于要做就做最好的席君买来说,简直就是量身定制一般。
正打算再多了解一些远洋水师的事情,却见远处一骑飞奔而来,至大营前高声喝道:“远洋水师王文度何在!”
给席君买递了个稍后的眼神,王文度大步走向营门,同时答道:“王文度在此。”
“王文度,陛下有旨,速速整军迎驾。”来人连大营都没进,与王文度验看了令牌之后,交待了几句转身就走。
席君买当时就懵了,迎驾?迎什么驾?难道是皇帝陛下要来?
卧槽,那可是皇帝啊,在等闲的军队里只怕一辈子都见不到。
而在远洋水师,自己偶然来一趟,就遇到了这么大的阵仗。
看着只用了不到一百个呼吸就已经将三百人的队伍集合好的王文度,席君买来不及考虑这支队伍的素质如何,快步上前:“文度兄,既然陛下要来,君买先生告辞。”
“哎,走什么。”王文度一把拉住他,转头对身边一个军座说道:“恁,马上去取一套衣甲来。君买,俺估么着恁以后也是咱们远洋水师的人,所以这次就别走了,换身衣服,跟着哥哥一起迎驾,机会难得,错过了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这……”席君买有些犹豫,他自然也知道机会难得,但也知道自己是个外人,王文度此番将他留下,可是担了天大的干系。
“什么这那的,大老爷们儿别那么磨叽,快去换衣服,一会儿就跟在俺身边,俺怎么做恁就怎么做。放心,这次有都督在一边陪着,保管不会出事。”
话说到这个份上,席君买还能说什么,一拍着胸口保证道:“如此多谢王兄,兄台放心,君买绝不会给远洋水师添任何麻烦。”
“快去吧。”王文度摆摆手,转身继续安排手下军卒去了,将席君买推向不远处的营房。
此时,远处已经隐约间可以看到阵阵扬尘,一直数百人的骑兵队伍已经距离远洋水师大营不远,王文度不敢怠慢,在这边交待一声,立刻又安排人让船坞那边停工,所有工匠全部被驱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