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村庄,寻找着那根本不存在的住所......
一群年轻的士兵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朝着这里唯一还在使用的帐篷走去,他们的身上发出阵阵恶臭,很明显这是伤口已经开始腐烂的迹象,但他们仿佛毫无察觉一般。
而仅次于恶臭的便是那浓厚的甲醛味,这种在现代只被用于保存尸体的药物,在这个时代是被当做消毒水给伤口杀菌来用的,但即便如此,伤口长时间没有得到处理依旧是会腐烂的。
他们脸上带着或麻木或惊恐或绝望或痛哭流涕,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什么,只不过没人贴近仔细的倾听。
除了这些还能走路的以外,更多的则是被两名带着红十字袖标的医疗兵用担架抬着进入到帐篷内部。
有的人是受了伤导致行动不便,有的是陷入了昏迷,而还有一些则大大的睁着眼睛,时不时的如同疯了一般张牙舞爪起来,需要几个人合力压住他才能重新将他用绳子捆起来继续前进。
他们不是如同疯了一般,是就是疯了,在掩体中承受着日日夜夜的炮击,忍受着身边战友如同被割韭菜一般一片一片的死去,甚至有的被炸的尸骨无存,在这种种的压力之下,他们的精神崩溃了。
在现代,专家们专门为这一类的症状命了名——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
秦恩对治疗PTSD没什么经验,这些疾病一般都需要长期的心里疏导,让他们重新体验一次那些让他们感到恐惧的事件,在虚拟的环境中正视心魔从而达到治疗目的。
但秦恩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管那些疯了的士兵,那些问题暂时要不了命,只要阻止他们自杀就好了。
眼下还有更多躺在床上痛苦的呻吟着,只做了简单止血处理的士兵要处理,这些人如果不赶紧治疗,随时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曼金在帐篷中忙碌着,她没有接受秦恩去后方的提议,而是毅然决然的决定留在这里,即便这里可能会变得危险,但对她而言哪里又不危险呢。
脑后起包的伤员成了5号帐篷的一个独特的标志,只要脑袋后面鼓起了大包便证明这名士兵是可以被转移的,不过脑袋上要包上一圈绷带才行,不然运送过程中会比较麻烦。
......
诺德的日子过得很不好,非常不好。
自己所在的师部已经不复存在了,而身边那些熟悉的战友也再也回不来了,那个总是喜欢听自己说教的老头子死在了漫天的炮火中,他在自己不远处被炸成了一堆碎肉,鲜血和碎肉溅了诺得一身。
现在自己身边跟了一个小鬼头,看样子不连15岁都不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征兵处蒙混过关的。
小鬼头叫吉恩.芬德里希,来自洛林,或者叫阿尔萨斯-洛林,这片地区的归属从古至今一直在法国和德国之间来回割让,而这时候这片地区应该是归属于普鲁士的,这个小鬼头应该是被家人带着跑回来的吧。
但诺德并没有因为他是从敌占区跑出来的而对他抱有敌意,这也是这个叫吉恩的小子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原因之一。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这个,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吉恩这小子看起来岁数不大,但已经经历过大大小小三场战役了,而这次他也刚好从医院里康复出来,搭上了运兵车来到了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