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钰倏地站起,发丝贴在苍白的侧脸,目光隐含怨怼的看向门口方向的黑色衣角,略微放大一点音量。
“我也想问问她,当年为什么要走?外公外婆,你们应该去问问她,我应不应该恨她。”
她如此一说,陆文华和凤桑鱼心中更加不安,这股不安一直持续到竖日中午,始终不见她出现。
保姆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反应。
南荣苍就在一边等着,看到二老上楼叫了声外公外婆。
“怎么回事?小钰呢?”
“老爷夫人,我叫了好几声,房里一点动静没有,”保姆立刻回话,“一早上也没见小小姐下楼。”
昨天的事,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听到了动静,小小姐精神恍惚的样子实在让人无法不担心。
这要是除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啊。
陆文华也想到了,赶紧催促管家去拿备用钥匙,打开门后第一个冲进去。
在看到床上睡着的孙女顿时放缓脚步,蹑手蹑脚的往里走。
其他人紧跟着进来。
坠在末尾的是一宿没怎么休息的陆婉婉和南荣修夫妻俩。
看到露在锦被外的那张比昨天更显苍白的小脸,陆文华皱起了眉头,轻声唤着:“钰丫头。”
睁开的眼泛着血丝,唐清钰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外公,坐起来的一瞬间锦被滑落,被隐藏在被子下的血红露了出来。
她白皙的前臂上血痕道道,整齐的排列着。
乍一看足足有十多条。
连续两声惊呼声此起彼伏,分别来自凤桑鱼和陆婉婉。
凤桑鱼扯着嗓子叫医生。
而陆婉婉捂着嘴惊叫后扑上前,小心翼翼如捧起易碎玻璃般,想碰她的手臂,又在快触摸到的前一秒猛地缩了回去。
又惊又怕的看着她问:“糖果……你怎么……疼不疼?”
唐清钰目光平淡:“比起你们施加于我的,这不算什么。”
比起过去她所经历过的痛苦和绝望,几道刀割的笑血痕又算的了什么,现在装出一副慈母的心疼模样,早干嘛去了。
“我知道你怪我!”陆婉婉痛哭失声:“你怪我恨我都可以,但你不要伤害自己,是妈妈的错,妈妈不该留下你一个人,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糖果……”
她哭着哭着身体一软,向后倒了过去。
南荣修从后面接住她,对唐清钰严词指责:“你妈身体不好,你说话注意一点别刺激她。”
“我刺激她?”唐清钰冷笑,从容自若的理了理睡衣,指腹从手臂血痕上缓慢滑过,“我说得不是实话吗?这些年因为你们我遭受了什么,我外公外婆不清楚,我想以南荣家主应该清楚的很。”
笑意顿收,她语气阴沉沉的:“你们一走了之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好日子,可我却成了温少华和唐正强的出气筒,我过得什么日子你们知道吗?人如猪狗!生不如死!”
“钰丫头……”
陆文华和凤桑鱼震惊的睁大了眼,调查来的资料上遗落了一部分。
唐清钰突然扯开锦被站在床上,像个刺猬四处伤人,无差别攻击:“你们想替她说话是不是?你们想我原谅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