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少家主的年龄与姜家家主相仿,容貌更加英俊,只是此刻满脸悔意,眼睛里的恨意一闪而过,愤然道:“我今日去看了告示,完了,我们这些大家族都被燕王狠狠算计,面子丢尽,名声没了!”
“此话怎讲?”
“燕王府的幕僚交了800两银子,燕军的军官哪怕是最低的七品,都交了几十两银子,长平县的李家,李山交了800两银子,还有礼村的村民交了60两银子……”
“什么?”老管家愕然,当时他建议家主至少交600两的银子,哪怕这般也比不上燕王府的幕僚及长平县李家,而最终家主只让交了60两银子,只跟礼村的村民一样多。
一个村的村民竟然跟家里金银堆成山的姜家交出的商税一样多!
那些村民都是泥腿子,穷得连学堂都上不了,连肉都吃不起,哪怕是当了隐商,也不会赚多少银子。
连村民都交了这些银子,姜家这么一个大家族,族里还有几人在朝廷当文官的官员,竟然只交了这些银子……
可怕的是告示已经贴出去,全城百姓乃至北方的百姓都会知道。
完了,姜家底子面子全部丢尽,百年的名声也要完了。
若是能让时间倒流,哪怕被家主赶出府,也要让家主多交银子。
他辜负了老家主临终前的重托,没有好好扶持家主。
他急火攻心,感觉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赵伯……来人,赵伯晕了!”李家少家主大声叫喊,在来之前,李家的家主也被此事气晕了,不过那是家主,不是管家,李家的管家可没赵伯这样尽职尽责。
这一天燕城大家族,凡是商税银子交少的,家主不是气晕倒就是气得要吐血。
几十里外的礼村。王海家。
一天之中最忙碌的做豆腐卖豆腐结束之后,十几个脸上疲惫不堪却带着浓浓笑意的村民来到王海家的门口,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听王志高说着看告示的经过。
“燕城姜族上下几百口人几十家才交了60两银子,我们礼村跟他们交得一样多。
我们礼村出名了,好名声,大大的好名声,十人就有五人说我们礼村人好,纯善,老实,厚道,仁义,好词太多,我都记不全。
好多人说要买我们礼村的豆腐,支持我们做豆腐买卖。燕城衙门不远处的豆腐,早就被人抢光了,那些想买的人买不到。
我都不敢跟人说我就是礼村的,我要是说了,肯定会被很多人包围起来问话,这个时辰绝对回不了村。”
王志高激动万分,那劲头足的不知道以为他看的是他中了科考的官榜。
王海没在门口,而是在大厅里跟几个族里的老人说话。
“海侄子,你说的对,你做的对,你带着全村人交商税交的好。当初,叔不该拦着你。”
“我们几个老东西一条腿踩到棺材,却贪财的很,把银子看得比老命还重要,对于交商税一百个不情愿,还是你站的高看的远,听说李家交了800两银子,就让我们每家至少交1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