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寻求个人发展的同时,必然要兼顾清雨工作室的发展。
与之印证的是前段时间清雨刚刚注册成为传媒公司。这代表他们是准备深耕传媒这一行当。
一家新成立却在业内已经有薄名的传媒公司想要发展,最重要的并不是规划公司走向的高层,缺的是支撑起公司框架的中低层。
培养人才?见效太慢。赵守时奉行的是【拿来主义】,赵守时为什么要树立起良好的、值得信赖的个人形象。他就是要等着有人对紫禁城不满,这样他就可以凭借人格魅力将人招揽到清雨传媒麾下。
甚至他严惩刘叁,未尝没有考虑到你们的关系,他就是要刻意引导你站在【民意】对立面,这对他个人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局面。。
“可如果我不让他如愿呢。”江澈脱口而出。
话刚说完,他就苦笑连连,如果不让赵守时如愿,那必然要表达对赵守时的支持,这样确实可以避免紫禁城人员流失。却把赵守时的个人形象无线推高,甚至让整个紫禁城影业的人将其奉为指引前方的明灯。
如周芸所说,这确实是【百利而无一害】。
面对眼前这个近乎无解的局面,江澈突然觉得有些累——
【原来,自己的态度并不重要】。
【原来,自己差点被人当成了问道的石子】;
【原来,自己引以为傲的眼光与格局竟然连表妹都大有不如;原来之前的顺遂只是对手太弱】。
江澈的沮丧被周芸收入眼中,自知自己的话确实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她柔声道:“哥,你不会连这点打击都受不了吧?我爸可是说你绝对没问题的。”
江澈一震,不由得汗颜自己竟然连心情管理都疏忽。正待解释的他回想表妹的这番话。连声追问,“姑父知道这件事?”
周芸点头应道:“当然啊,我哪有钱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本事。肯定是我爸啊,我就是个传声筒而已。”
听闻看透赵守时的是目前任职帝都市委副秘书长的姑父,而不是比自己还小的表妹,江澈的心情好受了许多。
“既然姑父知道这事,那他老人家有没有什么指示?”
“我爸让我告诉你:【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
江澈眉头紧皱:“这是什么意思?”
周芸摇摇头:“我爸说让你自己悟。”
“自己悟?”
江澈明白这是姑父对自己的考较,不明其意这话深意的他反复背诵:“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
···
“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举之!”
书读百遍其义自现,江澈本就不是愚笨之人,多番诵读后,隐约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想到就做的江澈回到办公桌前,拿起话筒拨通了大舅哥刘叁的电话:“我不需要你给我解释怎么回事,有些事情我比你更清楚。你现在就按我说的做。
第一,马上去海#口,当面向范监制、张羽、雷鸿导演道歉,态度要好,他们不会过于为难你。赵守时还在会议上宣布将给《余欢水》剧组的成员发2000元的营养费。
这钱你掏,不仅要掏还要掏的痛快。食物中毒的5000元标准,其他人2000标准。而且你要亲手把这钱交给大家的手里,并道歉。
别跟我哭穷,这几年你左手倒右手挣了可不止这个数。你要是不想花这钱也行,等真正立案调查可不是花钱就能解决的了。我明跟你说,你这破事我不管。
你也别拿小晴堵我。我知道她就在你身边,你就直接告诉她,要么老老实实给我闭嘴,要么明天九点民政局。二选一,让她自己选。”
“就这样。”冷冷撂下一句话的江澈直接挂断了电话。终于做出了这个决定,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这是——-【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
挂断电话的江澈脸色依旧郑重,这件事因刘叄而起,但绝不会因刘叄而止。
第二通电话拨给了人事部副主任老马;“明天一上班,由人事部出具一份任命书。制作部主任赵守时加入公司时间虽然短,但他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获得了上级领导的任何。
鉴于他对单位的付出与成绩,公司决定任命其为艺术总监职务。正式负责制作部与人事部事宜。”
这是——【下者举之】。
那剩下的便是【高者抑之】。江澈明白这句话说得是自己,让自己摆平心态,不要以为现在的总经理有多了不起。格局要大,视线要远,不要因为某些眼前的利益而影响长远的规划。
就像刘叄这件事,既然赵守时是对的,那就让他对。而自己不仅不嫩反对,还要支持,而且还要大力支持,超乎他想象的支持。
赵守时不是要立人设嘛。他立咱也立。咱就立一个【大义灭亲】,立一个【正气凛然】,立一个【伯乐识千里马】。
装嘛,谁不会啊。
这事说起来简单,但真要给赵守时打电话,江澈还是有些犹豫,他怕被赵守时当成自己是在示弱。
万一这货是个混不吝的,那以后的双簧可没人陪着唱。
正准备拨号的手指怎么也摁不下去。。。
周芸知道表哥在为难什么,没有劝阻的她幽幽的说道:“表哥,我爸说如果你悟了,就让我再转述一句话。”
“姑父怎么说的?”
“我爸说:将于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于渊。”
又是道德经!
闭上眼睛的江澈细细品味着这段话的意思,许久之后,再度睁开的眼睛一扫之前的颓败,甚至焕发出锋锐的光芒。
“赵守时,就算你处于不败之地又如何。我也可以。”
思绪通透的江澈毫无掣肘的拨通了赵守时的电话。
这不是喜事,这是丧事。只不过这是丧事喜办。
就像企鹅跟老干妈说:【今天中午的辣椒酱突然不香了】。
企鹅输了嘛?没有。
老干妈赢了吗?同样不见得。
是非曲直各在心中。而检验这一切的的只有时间。
当收起利爪的企鹅露出锋利的獠牙。当老干妈身后的两虎相争出现结果。
到那时,才是尘埃落定的时刻。
而所有人,都是见证者,也只是见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