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扮精致的花厅里,有着摆满古董玉器的博古架,有宝石镶嵚的小插屏,还有矮矮如苍松般的珊瑚盆景。
茶几上放着一壶上好的都匀毛尖,是李心慧最喜欢喝的,她端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
明珠郡主浅饮一口茶水,出声道:“从前我过的日子都是迷迷糊糊的,这几天跟你相处下来,我突然惊觉,原来是我将竟儿的身体治垮的。”
“郡主无需自责难过,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往前看。”
“世子的病症,并没有像大夫说的那么严重,我认识一位大夫,姓余,住在定南府。”
“南山寺的明德大师医术也高,我们在那里小住几个月,也曾见过心疾的香客求诊。”
“那个有心疾的妇人年过花甲,生育过五个儿女,年轻时家境贫困,所以生病也请不起大夫。”
“年近中旬时,家境殷实些了,却已经不舍得请大夫了。”
“直到年迈,儿女成家,家境富庶了,生病时,请了好多大夫来看,结果查出了心疾!”
“明德大师说她那心疾乃为胎中所致,天生就有的。即便如此,她也生儿育女,健健康康过了大半辈子。”
明珠郡主原本很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儿子的日渐好转,仿佛又让她看到一丝希望。
她有些心动了,原本之前就想过要去南山寺的。
因为她的竟儿,也是天生就带了心疾的。
“我怀竟儿两月时,因为一时气急攻心,便见红了。”
“所以竟儿的心疾,也是胎中所带。”
明珠郡主道,这件事她一直耿耿于怀。
当年知道身怀有孕,她万分愉悦,然而没过多久,她就知道了高鸿在外面有女人,那个女人的身份还不低。
她闹得很厉害,可以说,满城风雨。
后来那个女人的孩子没有了,父亲也被罢免,自己也沦为奴婢。
可高鸿愿意护着那个女人,所以她气坏了。
“孩子三个月才成形,两个月见红,一般来说不会影响孩子心脏长得不好。”
“应当是有人误导郡主了,而且郡主对世子明显过度医治,而这些过度医治又是无效医治。”
“除非是郡主除了安胎药以外,还喝了别的药。”
“说句不当说的话,世子的心疾对他本身的影响不大,他今天的身体之所以这么差,完全是过度医治和长年累月惊吓不断造成的。”
临近别离,李心慧便是有什么说什么,丝毫没有保留。
明珠郡主闻言,心里咯噔咯噔地,回忆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她想起来了见红以后,太医来看,说是让她好好卧床休息,只开了一副安胎药。
大约怀孕四个月的时候,高鸿把那个女人接回府里来了,后来她发了一场高烧,吃了好些药烧才退的。
再后来,孩子出生没有多久,开始高烧不退,宫里的太医确诊是心疾,结果她不肯相信,四处求医……
几乎每个大夫说的都不一样,可唯一的相同点,无法根治,后患无穷。
然后,她就怕了,那个时候儿子还那么小,那么软,安安静静的一团,就在她的怀里。
她怎么舍得?
是啊……过度医治……
明珠郡主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她对着李心慧挥了挥手,随即道:“你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李心慧颔首,悄然出了花厅。
外面的夜色很昏暗,天色很沉,可那月亮却是圆了起来。
又快是十五了。
李心慧抬首,觉得日子过得真快。
青黛和青鸾跟着她,三人在园子里游了起来。
“去看看青云,不知道他们都在忙些什么?”
李心慧忽然有些心血来潮。
她兴冲冲过去的时候,陈青云还没有入睡。
萧沐和萧泽办事很牢靠,画册和证据都印了许多了,画册流出世面,很受欢迎。
许多大的书斋,都希望私下合作,给出的价钱也很高,都到了三两银子一册了。
萧泽和萧沐带着长康,孟达,跑了好几圈,最后选定了五家大的书斋合作,写了保密的契约文书。
陈青云从新选用了一个新名字,叫“恒远居士”。
李心慧来的时候,闲杂人等,自觉退避。
陈青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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