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整个一连,能和他旗鼓相当的人,找不出三个来。
包括日常的作风养成也一样,这些都是他在连队安身立命的资本。
在去年年终总结的“个人三等功”民主评议时,他的得票数能超过连长姜子军三票,并且炮一班能和名声响彻整个集团军部队的驾驶班在“集体三等功”的评比上并驾齐驱,不是时来运转或是出门踩到了狗屎,而是他和全体炮一班人的努力付出,得到了全连人的认可,只是唯独缺少一个机会而已!
“四班长啊,耳鸣这毛病,我问过好几个医生了。这个病呢,说大可大,说小也不小,他们给出的意见是海训最好不要去。主要是担心海水灌进耳朵里,导致感染进而加重病情。我和连长都希望你能平安顺利地退伍,你留守的问题,我们也给营里领导汇报了。情况特殊嘛,我们相信营领导也会支持连队的决定。”胡一宏简简单单几句入心又入耳的话,顿时让梁荆宜打消了争取出去海训的念头。
哎,政工干部就是不一样,瞧瞧姜子军那说话的水平,再比较一下胡一宏的,瞬间高下立判嘛!
俩领导说话的方式虽然不同,但指向性都非常明显,应该是已经取得了共识。
既然这样的话,梁荆宜也不再说什么了。
留守就留守吧,体验一回别样的滋味,也是未尝不可的。
三人在一起聊了许久,聊天所涵盖的范围也很广泛,从日常的训练、学习和生产,畅聊到以后的婚姻生活和养儿育女。
直到胡一宏让连值日将二排长翟银金和四班副董富贵喊到连部,这场“聊天盛宴”才宣告结束了。
领导喊他俩来连部,这是准备交待具体工作了......
五分钟后,架在炮库上面的大喇叭奏响了起床的音乐。
三人从连部出来,一路说笑着走回各自的宿舍。
炮四班宿舍门口,走在前面的董富贵扯开大嗓门就喊上了:“王泗盼。”
“到。”正手拿扫把准备出门打扫卫生的王泗盼赶紧立正站好。
“班长你放心,这次出去海训,我一定把这家伙锤炼得服服贴贴的。”董富贵说完又抬手指向立正的王泗盼,“盼盼,你可不要让班长失望哟!”
“是,班副。”王泗盼神情紧张。
他是个“秤砣”,出去参加海训,在体能和精神上最吃亏的也就是他们这些人了。
“秤砣”要想练好蛙泳,天天把海水喝的肚子饱饱的,那是基本操作。
这就和《射雕英雄传》里的岳不群有些相似了,他是想要练成武林奇功《葵花宝典》从而成为人人尊崇和敬仰的武林盟主,所以选择自宫了。
而“秤砣”想要学会并练好蛙泳,喝海水这门硬功夫,也是他们必须操练到位的基本功。
“妥妥的海中蛟龙!”董富贵拍着胸脯向梁荆宜保证。
这货的牛皮吹习惯了,不上天就根本不是他的作风。
“交给你了,加油!”梁荆宜可不想打消他的积极性。
对连队领导让班长留守的指示,王成武那边也没什么意见,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是波澜不惊。
七月六日上午八点,大部队出发了。
营里临时组建了“留守连”,由副教导队彭生秋将连长和指导员两职“一肩挑”,各连人员还是住在原单位,但出操、集合、上课、连值日和就餐等等统一安排在营直。
一连留守的干部是副指刘河爱,在留守这一块,他属于是“骨灰级别”的存在。因为但凡连队外出驻训,他个人几乎包揽了留守干部的这个特殊岗位。
留守的战士分别是陈德俊、邓小帅、唐明桂、叶伟庆等十一人,由梁荆宜担任班长。
留守人员除了站岗和养猪种菜捡肥外,另外一项主要工作就是打扫和维护营区内外的环境卫生。
留守连早上出操,由连值班员带队喊几声口号,围着操场走个两圈就完事了;晚上的体能训练,主要以打篮球为主,这个安排倒是挺符合领导口味的。
彭生秋的篮球瘾比较大,有时候搞完生产上来,见吃晚饭还早,他便会叫上几个人打个半场什么的。
虽然他长的胖,又个子不高,但贵在骨架大,肉结实,那底盘也扎得稳,他带球往球筐下面拼命拱的时候,留守连里除了二连的代理排长周杰帅之外,没谁能扛得住。
话说留守的这些人在球场上,大部分都是抱着球和追着球一通瞎鸡儿乱打,他们对技战术钻研得少,配合意识也弱到爆,但争抢球异常凶猛,有时候对着人,就直接上手或是上腿了。
他们不是在打球,而是在球场上比拼体力和肉搏。
看他们打球,没有丝毫的美感可言,更多的是看一场双方球员的体力消耗战,哪个队挺到了最后,他们就是最终的胜者。
留守期间的管理,无疑会比驻训在外,要显得更为宽松和人性化一些。
这些嘛,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都是现实所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