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它变得越来越不守规矩了。
听爷爷说,在我去上学的这一个星期里,它把猪糟都掀翻了三回。
爸爸计划在这个月中旬,喊杀年猪的叔叔过来帮忙把它给杀掉,之前是红薯被它俩给吃光了,现在这一头猪连家里储存的南瓜,也快啃完了。
我估计失去了“灵魂伴侣”后,它是做好了“化悲愤为食欲”的准备,如果我们再不动手杀掉它的话,它很可能下一步就要吃我们的口粮了!
所以,对它下手,已是迫在眉睫。
呜呜呜,哥哥,我快写不下去了......
实话告诉你,这封信是爸爸“强迫”我写的,他“威胁”我说:如果你今晚不给杨科明回信,我明天就不骑车送你去学校上学了。
你知道的,我们家距离镇上的中学有二十多里地,其中还包括有十多里的崎岖山路。
如果仅靠我的11路走到学校,天晴还好过点,但现在下雪结冰又路滑的,爸爸要是不送我,你可以闭上眼睛想像一下:我明天几点,就得从家里面孤单单地出发了?
想一想就脊背发凉,着实可怕!
要是以前爸爸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威胁”我,哼,我一点也不惧他,并非是因为我是他的“小棉袄”,而是因为有哥哥你给我撑腰嘛!
下雪了,又如何?
爸爸说不送我,你可以骑着车子送我去呀!
记得我们一起上小学时,每次下大雪了,上学和放学都是你背着我的。
那时候,我趴在你的后背上,双手搂紧你的脖颈,你背着我踏着积雪一步步走去学校,而等到我俩放学后,你再背着我回家。
现在你去当兵了,我就像没有了靠山一样,望着眼前的一片白雾茫茫,心里会陡然生出一些茫然和失落来。
哥哥啊,我好想好想趴在你的后背上,用我那双温暖的包子手,摩挲着你那张冻得通红的脸颊,我要让你迅速暖和起来后,再给我讲故事,讲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讲......还有......还有那个坚强的卖火柴的小女孩......
你看你写回来的信,连一张信纸都没有写满,而妹妹给你写的回信,都写满了两张信纸。
哼,我不管你。
下次如果你写回来的信,还是那么短小无力的话,我就“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也给你写那么短的回信。
对了,你照相了没有啊?
家里人还等着看你飒爽英姿的军装照呢!
照了相片,你一定要记得第一时间多寄几张回来,我有两个要好的女同学还想着一睹你的真容呢!
好吧,就写到这里了,期待你的下一封来信。
我代表全家人祝你和你的战友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越来越帅!
妹妹
二零零一年十二月二十二日二十三点零五分
听完了这封信,一股悲伤的情绪迅速在宿舍里扩散、蔓延和发酵开来。
“我肚子不舒服,去一趟厕所,你们自觉点,不要乱跑。”班副路阳朝说完,便拿了卫生纸急吼吼地朝厕所方向飞奔而去。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有人憋不住,要开始表演了。
“给他看一下时间,到了五分钟,每超过一秒,按规定罚做一个俯卧撑。”张坤延把头靠近窗户玻璃,他瞪着一对牛眼,目送着路阳朝进了器械场边的那个厕所。
班副去厕所即便是超时了,也没人罚他做俯卧撑。
说白了,张坤延这小子就是嘴贱。
可能是张森林读信时感情太投入了,之前明明只是眼圈眨红的杨科明,此时却有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胖子,你瞧瞧你,真是害人不浅啊!你把我们的杨科长都感动了落泪了。”张坤延朝坐着的杨科明指指。
“你以为和你一样,脑子里面装满浆糊,做事像根搅屎棍,除了睡觉之外,就只想着每天干个几碗饭。”
“你什么意思啊,胖子?”
“我是实话实说,你看你打个饭总是压了又压,堆得跟个小土包似的。”张森林撇撇嘴,故意把话打住,貌似后面还有什么“经典语录”没有放出来。
“怎么了嘛,我胃口好不行啊!”张坤延把头一昂,“我怎么吃都吃不胖。”
“与胖不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是想告诉你一声,在我们老家那边,往碗里盛那么多饭,你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吗?”
“干什么用的?”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张坤延想知道答案,全班也都翘首期盼着张森林给出一个合情合情的解释。
“逢年过节敬祖宗的!”张森林此言一出,立马将刚刚营造出来的悲伤氛围给击得粉碎。
在众人的大笑声中,张坤延被气到壮怀激烈,却又奈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