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顿饭,他们也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在昨天晚上熄灯后,司务长叶山水亲自加班和这伙人把今天中午要炒的菜,洗干净并切好了。
如果不是担心隔夜的饭不好吃,这伙人都准备把饭提前给煮了算球。
半个小时过去了。
哔......
一声声长哨,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这个点是“饭点”,各单位的炊事班也都不是吃素的。
屈小洲扯着大嗓门喊:“全连注意,各班派俩人到炊事车位置端菜打饭,动作要快。”
他之所以喊这么大声,那是怕后面的二排人员听不到,毕竟隔得远,而且到处飘荡的是哨音和各单位值班员的喊叫声。
此时,在炊事车旁边的一处干净的空地上,已然整齐摆放了有二十多个白色铝盆。
这些铝盆里面,又分别盛有荤素两种菜品。
目测荤的是芹菜炒肉丝,而素的则是干煸佛手瓜。
副营长陶炼号召全营种的佛手瓜,不仅让一营在师后勤部提前预定了今年的“后勤生产先进单位”,而且这玩意生长周期短,但产量特别惊人,一颗佛手瓜苗可以结出几十斤佛手瓜来。
这次外出驻训,据说长达三个月之久。
大部队人马都走了,整个营区也没剩下多少毛人,菜地走廊两边的佛手瓜,现在又处于收获的“黄金季节”。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估计过不了多久,连不挑食的八戒们也会把佛手瓜给吃到腻歪掉。
“吃完了这里还有汤,三星级的徐大厨给大家配的佐料。”陆银龙边说,边连续朝锅里打了十多个蛋。
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当众炫耀炊事班不差这么几个蛋。
以前啊,连队的那个汤就是纯粹的紫菜汤,说也说的是汤里会有蛋出没,可哪怕你把一桶汤打得见了底,任你有一点五的超强视力,他也是看不是蛋花的。
现在不同了,条件相比过去,可要好多了。
往汤里面多多少少放几个蛋,也成了炊事人员的常规操作。
“银龙阿,你们这回可是鸟枪换炮了,要我说,这么好的装备怎么不早几年配发下来呢?”驾驶班长张明昌对这个新型炊事车,那是赞不绝口。
他这人是营直有线班出身,后面被推荐到司训队学了驾驶,学成归来却赶上了营直驾驶班满员,于是,他又被一脚踢到了榴炮一连。
到了榴炮一连驾驶班吧,他这匹“外马”又与班里的老兵处理不好关系,关于他的种种不是,经常有领导过问。
见这么搞下去,整个驾驶班都将情况不妙,领导经过商议,决定将他下放到炊事班。
当着他的面,明里说是炊事班缺人,需要他去补充,其实,就是想把他扔到炊事班,接受揉馒头的教育改造。
前些年,连队外出驻训和参加年度实弹射击等大型活动,炊事班在半路停车造饭,一帮人总是忙到焦头烂耳不说,还整出的饭菜被连队的人喷得体无完肤。
那个“老把式”的炊事车年代久远,设计得又不科学,它连简单的煮个饭,不是半生不熟,就是糊透个半边天。
哎,炊事班前些年的苦难日子,他是真实经历和感受过,所以,当看到这新装备功能强大到爆种,他才会由衷地发表几句感慨。
“我考张明昌,要是早几年上面把这炊事车配发下来,我估计你会赖在炊事班不想走。”陆银龙把手里那炒菜用的铁锹,熟练地在锅里搅了搅,抬头对着张明昌讪笑道,“你这个老东西不走,我这个班长还能当得了吗?”
“你么么皮的,你才是个老东西,你个瓜皮锤子滴!”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来自江南水乡的张明昌嘴里飙出了几句不太标准的“川骂”,骂完后,他便端着两个铝盆走了。
他虽然是第七年兵,但在连队里的职务是班长,而陆银龙也是班长,所以他俩的职务相同,在连队是平起平坐的存在。
但令他俩都没有想到的是:一年之后,这俩货在炊事班居然共事了。
不过,张明昌担任代理司务长,而今天牛皮哄哄的陆银龙还是个班长,上下级的关系,一目了然。
到达历年海训驻地“光宗小学”,已是过了下午三点。
前年海训来这里驻训时,那个负责看门的本地老大爷不见了,今年换了个年轻一点的生面孔。
可能是老大爷年纪大了,回家养老了吧!梁荆宜心里是这么想的。
因为前期部队安排人过来对场地进行规划过,所以,各单位入驻的秩序井然。
像炮场、停车场这些占地面积大的场所,统一被营里安排设置在校园的外围,并指定专人负责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