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上午,过车炮场日。
“六班有人没?快来拿信。”卫生员牛斌站在芒果树下,朝炮库喊了一嗓子。
“班长我来了。”张明黎应声冲出炮库。
新兵同志的积极性,那是没什么可说的。
拿了两封信回来,其中一封他的,一封是梁荆宜的。
蒋古日嘴里骂骂咧咧地把脸给凑了过来,他还是和新兵连一样,看到别人来信了,就想过去蹭两眼。
说起来他也是怪可怜的,来部队当兵一年半了,只是在新兵连期间收到过,订了娃娃亲的那位给他写的一封信。也就是那封信,衬起了他所有关于信件的回忆。
“嗯。”他仰起脖子,示意把信拆了看看。
“还在擦炮呢!”梁荆宜赶紧把信收起来。
这信封上的字,瞅一眼就知道是余安雅写来的,蒋古日这个大喇叭看了,还不是又会和老班长宗儒麟一样四下里宣传。
“张明黎把信拿过来,老同志帮你把把关。”蒋古日换个方向。
这狗日的说话的调调,和宗儒麟也是出奇得像,同年兵那里占不到便宜,新兵的他也想试试。
“把炮捅了再看。”班长陈杏志把捅炮的大毛刷递给张明黎,意思是让他把捅炮的白布给绑上。
那就先捅炮吧!
五个人喊着“一二一二”的号子,把炮管捅了,又上好油。
如果火炮没有拉出营区训练,那过车炮场日还算是比较轻松的。
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是给火炮表面除灰,连接部位打黄油,捅捅炮管,后面还有擦枪和擦拭班用器材,都算是小儿科了。
车炮场日一个全程下来,用不了多长时间。
也就是因为过车炮场日的工作量不大,所以很多班会主动申请到外面砍竹子、砍草,明里说是为了菜地的瓜架,为了烧草木灰,其实也有想出去“放风”的嫌疑。
一旦到了协同训练时期,过车炮场日那就是另当别论了。仅仅是两个实心的炮轮,简单的洗刷刷,就可以洗到一个人怀疑人生。
“看信了看信了。”穿好炮衣的蒋古日不停地朝张明黎挤眉弄眼。
虽然自己收不到信,但是别人来信了,他也着急,更何况现在炮也擦好了,万事皆具备,就是等看信。
张明黎没有立即把信拆开,他对蒋古日低声耳语了几句后,六班几个人拿着桶和要洗的抹布,排成一路纵队回去了。
炮库里人多嘴杂,是个看信的地方嘛?如果不是顾忌到面子问题,梁荆宜当时就想把这两句话甩给蒋古日。
六班宿舍。
见排长不在里面,张明黎把信拿出来递给蒋古日,同时他还看看梁荆宜:“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昨天为什么那么说了。”
“什么事?”陈杏志一脸狐疑地打量着自己所带的这个新兵。
他不明白这三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事班长。”提着桶准备出去洗抹布的张明黎对陈杏志笑笑。
蒋古日可管不了那么多,信在他手里,现在是想读就读,这是他早就想干的事。
当他读出“亲爱的明黎”时,宿舍里瞬间安静地连一根针落地,都可以听得到。
不知道陈杏志和王勇学是个什么状态,反正梁荆宜的心脏,开始狂跳。
面带微笑的蒋古日狠狠咽了口唾沫,继续投入感情读出了“爱你一万年”。
此时宿舍里所有人的表情都亮了,这特么分明是一封情书,是一封洒一地狗粮的情书。
突然而至的鼻涕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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