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意几回了。
自从杠上摔下来受伤之后,不管是训练,还是其它的重大活动,他几乎都参加不了。
虽然连长也曾同意他参加协同训练,并且也露面了,但那只是安慰性质的。如果他的身体真的允许,连队早就把他带出去了。
部队评功评奖是看成绩的,你没有参加训练,没有参加实弹射击,没有参加演习,那么你有什成绩拿出来参加评功评奖呢?
这一年到头的,让他唯一觉得骄傲的地方,也就是在新兵连了。
当初他别说是在新兵一排,哪怕是放眼整个新兵一连,能和他平起平坐掰掰手腕的人,也数不出两个来。
如果他不优秀,新兵连结束时,那个优秀新兵的证书,也不会落到他的手上。
可现在的自己呢?一无是处。
拐趴沟医院的主治医生千叮呤万嘱咐,让他不要做剧烈运动,因为身体条件不允许。
可他不听,他太想逆天改命,证明自己能行了。
这么盲目蛮干,带来的后果很严重。
一个星期前,他因为背部不适,去了一趟拐趴沟医院复查,结果那位主治医生告诉他:情况很不乐观,几乎可以肯定他是永久性神经功能障碍。
当他拿到病历的时候,觉得整个天,都快塌下来了,如果说是颈椎,或者是腰上出点问题,那还好接受一点。
现在是神经出问题了,到底该何去何从?
从医院检查出来,他把实际情况向班长苏辉建说了。
看着自己曾经带的最得意的兵,现在伤得这么重,他也感到内疚。作为班长,能力也有限,他不知道该采取什么样的办法,才是行之有效的。
唐星星的情况被一级级地反映到排里、连里,甚至营里,可上面又能怎么办呢?
继续休养,熬到退伍,你就算是熬到头了。
有点事干,人会过得充实,时间也会过得快点。
每天无事可干,不是躺着,就是坐着,要么像个局外人一样,绕着营区的几幢楼房转呀转的。
最无聊的时候,他甚至蹲在芒果树下,看蚂蚁搬家,数蚂蚁有多少只。
这些在以前看来都是虚度年华、浪费光阴,很是旦疼的事,他自己都一一干遍了。
可又有什么招呢!
修福立晚上去营军人服务社买了烟,买的是七匹狼的那种高档烟,毕竟入党不同于拿优秀士兵,它代表的是一种政治身份。
你在连队入了党,你就可以参加一周一次的支部党员大会,你也就获得了对连队重大决策的知情权。当然表决权是没有的,毕竟不是正式党员。
在三班,他的前任班长翁敢不是党员,现任班长李彬利也不是党员,班副王荣锦那就更用不说了。
一个党员在一个班里,那就是一面旗帜的存在,换句话说,修福立入了党,他在三班的政治地位,那是比班长李彬利还要高。
九七年兵抽烟的多,九八年兵抽烟的少。
修福立入党这么大个事,作为战友,众人自然不想就这么白白地放过他。
既然不抽烟,那就改吃水饺吧,反正炊事班屈大全的手艺和他的嘴巴一样,不受人待见。
可由于滥宇充数吃水饺的南郭先生太多,导致可怜的修福立最后没钱付款了,还是几个同年兵给他凑的。
一个月才到手三十六块的津贴费,也确实经不起这么大手笔的支出。
经此一战,修福立勒紧裤腰带,攒了两个月才把这吃水饺透支的欠债还清。
在部队里,你是伤不起,也吃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