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哔,一声长哨打破尴尬:“全连注意,戴帽子扎腰带,五分钟后集合,准备训练。”
“动作要快!”宗儒麟听到准备训练,立即板起了一张严肃脸。
二班的人私下里给宗儒麟取了个“瘟神”的外号,“瘟神”的意思并不是说他身上有传染病,而是指他这个人的脾气不好,容易动怒。
与“瘟神”这个外号相对应的是四班新兵郑建平,排里的战友给他取的外号叫“瘟鸡”,这个“瘟鸡”的叫法很贴切,他平时训练的状态,就犹如一只得了瘟疫的鸡。
晚饭过后,夜间岗哨的值班表,就张贴出来了。
钭星宇第一时间组织一排的新兵,现场观摩了四个班长示范的交接岗步骤和职责,特别是口令的使用,还有特殊情况的处理。
今晚的六班岗哨,一共有十八个人,也就是说,每班岗哨由一名班长带两名新兵组成。
新兵从一班开始排起,梁荆宜和杨忠世排在第五岗,带班的是九班长刘俊永,时间从凌晨三点至四点半。
在站岗的时候,刘俊永让杨忠世站在楼梯口的整容镜前,而梁荆宜则被他安排到芒果树下的水泥走廊上。
刘俊永说,这种配置叫做“明暗结合”:在战时,即便是一个明哨被敌人成功偷袭,最起码暗哨可以提供支援,或者是将敌情以最快的速度,通报给连队。
“明暗结合”可是排长和班长们都没有演示过的内容,梁荆宜觉得自己又长了见识。
时钟指向三点四十分,刘俊永在新兵各个宿舍里巡查了一遍后,回到芒果树下:“你放松一点,如果站累了的话,可以自由地活动活动手脚。”
“谢谢班长。”梁荆宜说完,继续一动不动保持着跨立姿势。
他不敢服从这个命令,因为他担心一旦自己放松了,刘俊永会不会等天亮后,跟宗儒麟打小报告,说他站岗歪三垮四的,没个新兵的样子。
刘俊永见这个满脸长痘子的家伙挺固执的,便也不再强求,沉默了一会后,他竟然按捺不住地再度开口。
这次他所讲的,可是梁荆宜相当感兴趣的内容。
他说,在一营几十个班长里面,今年评出了所谓的“四大金刚”。
“四大金钢”分别是一连的宗儒麟,二连的陶文、柳锚志,三连的李大宝,这四个班长不仅军事素质过硬,而且带兵是出奇的狠。
梁荆宜的心里有些纳闷:刘俊永怎么会跟我说起这个话题呢?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口中所说的“四大金钢”,那可是一点都没错啊!
五班长陶文和六班长柳锚志的“强悍”,那次在紧急集合的训练中,梁荆宜已经领教过了。
春节前,连队进行战术基础训练时,梁荆宜也亲眼看到位列“四大金钢”之尾的八班长李大宝,为了吓唬班里不认真训练的新兵,他对其使出了一招“双风贯耳”。
这可是以前在电影和电视剧中,经常看到的武术招式,想不到它居然在部队里“重出江湖”了。
幸好李大宝是吓唬新兵,不然,要是真用上劲的话,那一招“双风贯耳”,还不把新兵的耳朵给震聋掉?
梁荆宜也听二排、三排的新兵们说过,班长是怎么“教育”他们的:每天在训练之前,班长都会提出“口头警告”,说要是今天训练搞不好的话,要怎样怎样处罚。并且不是简单地处罚当事人,而是采取全班“连坐”的形式,所以,他们一旦踏上了训练场,确实是挺有压力的。晚上他们经常加练体能,搞到下半夜,那也是常规操作。
梁荆宜也害怕这漫漫长夜。
春节前后,宗儒麟在班里炮制出个“假新闻”。
他说,在五个新兵之中,有一个是他安插的“奸细”,晚上搞体能,谁认真、谁偷懒,他全部了如指掌。
因为这句话,搞到二班几个人猜来猜去,就是猜不透到底谁是“奸细”。
后来,还是陈进文一语点醒梦中人。
他说,班长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让我们人人自危,自觉地完成四个五百罢了。
我考,班长不仅非人哉,而且还好有心计!二班所有人集体发出一声感叹。
梁荆宜曾尝试着,想单独问问宗儒麟:“你当新兵时,是不是被你的新兵班长虐待过?如今你将怨气全部撒在我们身上,是想找心理补偿吗?”
可是,台词背得滚瓜烂熟,他独缺孤注一掷的勇气。
现在更是见了鬼了,宗儒麟的新兵班长居然是钭星宇,这特么谁还敢去问?
没办法,新兵D子注定了是受气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