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移,在邺城名位居前的重臣们也纷纷来到。
如逢纪、辛评、淳于琼等人自持身份,并不会如小吏们一般上前拜见,只是遥遥拱手示意。
众人也是与颜良多时未见,表情中大都含着赞许,勉励,期望等等意味。
稍倾,实掌冀州之政的袁三公子也来了。
面对颜良,袁尚倒也能挂起虚伪的笑容,上前拱手说道:“度辽将军,许久未见!”
颜良回了一礼道:“良见过公子!”
头刚刚抬起,便感觉到从袁尚身后射来两道充满怨恨的目光。
会如此赤裸裸好不隐藏怨恨的目光只能出自颜良的死敌郭图。
只不过昔日郭图是高高在上的袁绍身边第一谋主,颜良不过一个领兵之将,眼下调了个头,颜良已经是河北实质上最有权势的数人之一,郭图却沦落为袁尚手下的私幕。
一年多前,颜良就能把郭图踩在脚下,如今的一介蝼蚁,又怎会在意。
颜良嘴角一撇,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看都不去看郭图一眼。
这无视的姿态更是引得郭图肝火大动,忍不住便出言讥讽道:“不过是剿灭了些乱兵狄戎,便高傲自满,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不过一侥幸得了微功的武夫罢了!”
要说郭图此举那是相当之无礼,颜良的功绩世所公认,竟然被他贬得一无是处。
且郭图作为袁尚的门客随员,在自家主人与人对话时插嘴,从礼数上也没把袁尚放在眼里。
不过袁尚显然并不在意郭图的无礼之举,反而意味不明地看着颜良,显然是想看颜良的笑话。
面对郭图的挑衅,颜良是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若是回了,免不了要与郭图争执起来,没的让人给看了笑话。
可若是不回,岂不是要让人以为颜良骂不还口,唾面自干,还怕了他郭图或者袁尚?
颜良斜睨了袁尚一眼,见袁尚不出言制止,心想我原本不打算招惹你,还都是你们自己撞上来。
他正在寻思如何反击好当面羞辱一下郭图,顺便打一下狗主人的时候,身后却有人先出了声。
“敢问伯宁,这口出妄言的是何人?”
“士元你初来冀州,却是不识,容我为你介绍,此乃昔日大将军座下都督军事郭图郭公则,不过眼下已被剥夺职事闭门思过。”
“噢?可是那在官渡之战中屡屡任用私人,以至粮草受损阵前倒戈,令得大将军南下讨逆大计付诸东流的郭都督?”
“士元远在荆州,竟也知晓此事?没错,此僚便是那有眼无珠、因私害公的郭都督!”
“怪不得能作如此粗鄙狂悖之语,如此小人,怎又会来到此地?”
唱这一出双簧的正是辛儒和庞统二人,他二人虽然因为名位之争平时并算不得太过和睦,可眼下却一致对外为主上颜良分忧。
这头二人一唱一和,那边的郭图却被气得目眦欲裂,戳指大骂道:“辛氏小儿,还有这不知哪儿来的南土鄙夫竟然如此嚣狂,此地怎容得汝等放肆?!”
如果说先前郭图躲在袁尚背后指桑骂槐,哪怕是言语间放肆一些,颜良都可暂且忍耐,但郭图现在居然明目张胆跳了出来,却如何能忍。
颜良冷着脸往前踏出了半步。
颜良本就是百战骁将,担当常山相、度辽将军后又是威仪日重,虽只往前踏出了半步,给人的压力却有如泰山压顶一般沉重。
刚刚仍在嚣张谩骂的郭图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收了声不再聒噪。
就连站在郭图身前的袁尚亦感到难当其锋,下意识偏转身体避让。
颜良见目的已达到,便不屑多言,只朝袁尚拱拱手道:“公子,时候不早了,容在下先行一步。”说完便转头带着从人入了大殿中去,只留下一脸难堪的袁尚与郭图。
随在颜良身后的魏延在与袁尚、郭图错身而过的那一刹那眼角横瞟,心中大为鄙夷道:“什么公子、都督,都当不得将军半步之威,酒囊饭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