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0 萧妍若宣（12）

人，也可以用情，紧紧缠住他的心。沈怜一边在等着，一边却在心中想着。找到合适的机会，她一定得下去，拦在他剑下。

    终于，一会之后，那一幕，还是出现了。其他人几乎在瞬间，被萧若的剑，给震开，摔落一地。每一个人，都受伤不轻，一时半会，起不来。可是，的确有一人，还在坚持着，与萧若以命相拼，不肯倒下，也不肯放过他。

    这个人，在正派之中，武功最强。他一直与萧若，缠斗着，暂时不分上下。但是，沈怜清楚，他很快就会落败，摔落在地。与其他人一样，身受重伤，无力再抵抗。这个时候，就是她出现的机会了。沈怜已经准备好了，那一幕，很快出现。

    当看到那个人，重重摔落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而萧若此时，已经持剑向他刺去。眼看着，那个人，就要死在他剑下了。这个时候，不知从何处，冲出来一个人，挡在了他身前。也替他挡下了萧若致命的一剑，那个纤细的身影，中了这一剑，已经是摇摇欲坠。

    可是，她仍不放手，牢牢地握紧了萧若的剑，不让他把剑从她身体中抽出来。听到其他人的惊呼声，萧若也看到了，挡在身前的人是谁。是宣妍，是她在刚才，千钧一发的时候，挡在了那个人身前。他看到之时，已经收剑不及，来不及了。

    所以，当他的剑，穿过她的身体时，萧若的心，几乎也停止了一刻。可是，任他再心痛，也明白现在，已经于事无补了。他救不了她，这一剑，会要了她的命。她会死，早晚而已。当他想把剑，抽回去时，她握紧了他的剑。

    她不让，他把剑收回去。就这样，两人离得如此之近，却好像远得像天涯一样。她快死了，她中剑的地方，一直在流血，她的人也是摇摇晃晃地，快要倒下。可是，她终究没有倒下，借着他手中剑的力量，一直撑在那里。她安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痛苦，没有犹豫，没有怨恨。

    她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甚至眼中，还隐有笑意。她在笑，这个时候，她居然在笑。就像前几天一样，她浅浅地笑着，安静地看着他。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刚才那一幕，只是他的错觉而已。可是，他知道，刚才那一幕，是真的。因为，他此刻的剑，还在她身上。

    萧若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说话了。“妍儿，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替那个人，挡下他的剑，为此不惜赔上自己的命。

    那个人，他根本不值得，她这么做，牺牲自己，来救他。他算什么东西，而她，却是他至爱的女人。他从未想过，有一日，她也会死在自己手上。他为他们的将来，想象过无数次可能，却没有一种可能，是眼前的场景。

    为何，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笑呢。不值得，根本是不值得的，她以为这样做，就能阻止他了吗？这样做，只会让他，更加痛恨其他的人。要不是为了他们，她不会舍他而去。她不会如此绝决，竟然做出这样残忍的决定，让他如此心痛。

    萧若明白，这个伤口，在他心上，永远不会愈合了。以后，这道伤口，也会一直折磨着他的心，让他痛苦不堪。余生，他只能在思念中度过，却永远不可能与她在一起了。因为她要死了，阴阳相隔，所以妍儿这样做，只会让他更痛苦，更怨恨其他的人。

    他这一生，一直是在黑暗中，孤独地活着。好不容易，他的世界里，有了阳光，有了温暖。可是，是他们，让他生命中唯一的光明与温暖，在今日失去。让他的世界中，从此又变成黑暗一片，只余冰冷彻寒。他只会更加痛恨这些人，他不会放过他们的，不可能。

    看到他眼中的恨意，沈怜知道，绝不能让他，再活下去了。否则，这里的人，一个也活不下去。不止如此，其他的人，也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宛若炼狱一般，生不如死。

    因为现在的他，生命中，重新变成了黑暗孤冷。再无一丝温暖，宣妍的死去，也带走了他命中唯一的阳光与温暖。以后的他，只会更冷漠无情，更冷血残酷。所以，就让她今日，把他一块带走吧，回地府而去。以他的罪孽，恐怕死后，只能下地狱吧。

    他与宣妍不一样，宣妍可以，立即转世轮回，忘记前尘。可是，萧若不同，除非赎清了罪孽，否则他不可能轮回的。

    不过，以他的性情，恐怕并不会后悔。即使受尽折磨，他也不会后悔，之前所做的一切吧。沈怜一直握着他的剑，不让他抽回去。“因为我爱不了你，恨不了你，也不能忘了你。我别无选择，萧若。我们之间，总要有一个了断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