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罢杯中酒,大笑道:“传歌姬!”
转身欲回高座时,瞥见了越清古坐在远处,瞥见了这位王后兄长后,他自然而然地看见了坐在越清古旁边的方觉浅。
王轻候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殷王拔开曼曼水袖轻舞的薄纱,穿过恭敬退开两侧的臣子下人,将手中的酒杯顺手递给候在一边的太监,他径直走到方觉浅跟前,目光都直了:“这位美人,不知是哪家的?”
方觉浅眼神一寒。
王轻候起身拦在她面前——太不容易了,惜命怕死到极致的王轻候居然主动站出来替方觉浅挡灾——他拱手道:“回王上话,此乃臣下府上女眷,臣下的恋人。”
这话说出来,其实已经是个死罪了,别家的臣子见到王后对自家女眷感兴趣,早已双手供上,哪里会说这样的话?
若不是因为方觉浅存在的意义对王轻候实在非凡,他怕是也会如其他人一样,一个女人而已,送出去又如何?
“哦,是吗?”殷王眉头一抬:“你区区一个质子,竟藏有如此美人,不献于孤?”
“陛下。”越清古见情势不对,赶紧接话,“王后之美,世人难及,再美的美人,在王后面前也是萤火之光,不足于皓月相比。”
殷王斜了一眼越清古,古怪地笑了两声:“王后之绝色,世人自是难比,但萤火之光,也有萤火的妙处啊。”
“今日乃是王后寿宴,陛下与王后恩爱非常,自是当以皓月为先。”越清古是有颗豹子胆的,除了越歌,他谁都不惧,殷王也不惧。
远坐在高椅上越歌泛着甜美的笑意,双膝并拢,手肘支在膝盖上,膝盖左右轻晃,她便是等着越清古来求自己,救一救那位冰山美人。
就是喜欢看他需要自己,求自己的样子,不然总是觉得自己哪怕拥有着天底下最大的权力,也毫无用处呢。
她果然等到了越清古的眼神,越歌却是茫然的神色,像是看不懂越清古的意思一般。
不得已,王轻候说道:“王上,内子粗鄙之姿,让王后娘娘笑话了。”
这是把头,又往断头台上再送一寸,先前还是恋人,这会儿已是内子了。
越清古趁着王轻候周旋之际,悄然离开来到越歌跟前:“你要怎么样!”
“哥你不是喜欢她吗?她不喜欢你,喜欢王轻候,这样的女人就该受到惩罚,不如让他们有情人做不成眷侣,好不好呀?”越歌满是欢喜的神色。
“是你叫殷王过来的?”越清古突然明白,殷王若看中方觉浅,早就过来了,不会等到这时候!
“对啊,叫她来后宫,给我做个伴多好,我一个人也挺寂寞的,哥哥你又不来看我。”
“越歌你不要太过份!”
“哥,这是你今天第二次因为她骂我了,你怎么舍得骂我?”越歌委屈地看着越清古,想不明白,曾经那样宠爱自己的哥哥,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的他,连自己掉一根头发丝都受不了,现在却舍得对自己低声质问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