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因为他深知自己根本无法创作出超越何言的诗句。
即便写出,也只是自讨羞辱。
于是他又给何言积累了数百点怨念值,对何言的恨意恐怕已深入骨髓。
何言见他如此,心中冷笑,“有我在一日,你就别妄想与王晔嫣结为道侣。”
他之所以踏入王府,就是为了斩断贺、王两家联姻的一切可能性。
这是一个难得的良机。
一旦此事处理妥善,便是为何梁解决了潜在的大患。
从王晔嫣的神情来看,事情似乎已经有了七八分成功的把握。
何言故作惆怅地摇了摇头,显得颇有高处不胜寒的孤寂感,目光转向王晔嫣,带着一丝超然,“王小姐,那咱们接着继续吧?”
王晔嫣只消一眼何言的眼神,内心便如同小鹿乱撞,她轻抿嘴唇,微微点头,“好的。”
然后转头对王思栋说道,“弟弟,该轮到你出题了。”
“王小姐!”
此时,贺成材站了出来,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提议道:“依我看来,我们不妨换个游戏规则吧。论诗词修为,我们这些人即便是联手,也无法望何兄项背啊……”
他深知在诗词之道上无法与何言相抗衡,于是索性磊落地承认自己的不足,转而在其他领域寻找存在感。
王晔嫣微微一怔,随后看向众人,“各位有何高见?”
连那些儒雅的书生们也都轻轻颔首,何言的诗词才华已将他们的自信心彻底摧毁。
再继续下去,恐怕只会变成何言一人独占鳌头的场面。
几位佳人似乎意犹未尽,却又并未多言。
王晔嫣问道:“贺公子以为我们接下来进行何种修炼游戏更为适宜呢?”
贺成材思量片刻,提议道:“在座诸位皆是博学之士,不妨尝试一番猜灵符之谜,如何?”
实则在这个时代,文人墨客间的聚会游戏甚少,无非就是吟诗作对,或是踏青赏月。稍具趣味性的活动,唯有猜灵符之谜、射箭入壶等少数几种。至于斗鸡遛鸟一类的游戏,在这些读书人的眼里,则被视为鄙俗之举。
无人提出异议。
王晔嫣目光转向何言,询问道:“何公子有何看法?”
何言微笑着点头:“我无妨。”
他的豁达态度令王晔嫣及几位女子对他愈发欣赏。尽管诗词才华出众,却不固执于以诗取乐,这正是何言的坦荡之处,自然引来更多敬佩之情。
何言的崇拜值因而顺利突破二十五万,足以满足晋升《观潮真解》第五重所需的修为。
“那这次便由我开场吧!”贺成材面露笑容,主动请缨。
自幼他对猜灵符之谜就抱有极大兴趣,并在这方面颇为自负。虽然平日里常与何言等人交往,但在猜灵符之谜这项技艺上,他认为宁远县无人能出其右。
何言善于隐藏实力,贺成材亦然。
众人纷纷望向贺成材。
贺成材开口道:“既然要抛砖引玉,那我就出一道简单的题目吧——春逝矣,花朵凋零无言语,此谜底所指乃一字。”
“莫非是‘朽’字?春对应五行中的木,花朵凋零无言,此字形恰似一棵无花之木。”
坐在贺成材身旁,身着青色长袍的书生赵修筠猜测道,然而语气中带着些许犹豫。
在宁远县,赵修筠才情出众,享有盛誉。
大渝朝科举制度设乡试、解试、会试、殿试四级,凡通过乡试者即取得秀才之衔。
秀才是各州府读书人的翘楚,拥有见官不拜、免纳粮税、免除劳役、减免刑罚、佩戴方巾、递交名帖直接面见官员等六项特权。
进一步参加解试,若过关则成为举人,获得会试资格。若解试未能高中,也可由郡府推荐,经吏部批准,选拔为官吏。
何梁现任县令之职便是凭借上一届荆南郡解试名列前茅所得。
而赵修筠在会试中落第。
他是宁远县正儿八经的秀才之一。
虽全县秀才总计三十多人,但与赵修筠年龄相仿者仅剩四人,堪称凤毛麟角。
此刻他们几人均在此列。
王晔嫣几乎将宁远县除了何梁之外的优秀读书人全都召集到了一起,而赵修筠则是这些人中的翘楚。
毕竟在上一次解试之中,他仅仅是以微弱差距惜败。
论起才学,同辈之中恐怕只有何梁能够胜过他一筹。
然而,贺成材却摇头否认,“此乃谬论也。”
在场之人或拧眉深思,或默然沉吟。
照道理,刚才赵修筠给出的答案应当并无不当之处。
见众人皆露困惑之色,贺成材心中暗自窃喜,遂向何言发话,“何兄何妨一试?”
此举分明是要借机报复先前何言令其赋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