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主一人走到对面的书案处,随手拿了案上的一本书翻看了起来,西楼瞅着灯光下卸下面具的尘主,浓密睫毛下阴翳着暗绿色,幽静异常,昏黄的光让他的皮肤泛着柔和的蜜色,整个人褪去冰冷的外衣,安静地翻着书页,洋溢着温暖。
西楼嚼着可口的小点心,口齿不清地问道:“尘,你帮我找双亲的线索,却从来没有听你说过父母,你父母呢?”
“死了!”干净利落的回答瞬时间让西楼打了个寒战,“对,对不起!咳咳!我不是有意问起!”
“嗯!没事,喝口水就去睡吧!明早带你离开!”
“你睡哪里?”
“不用管我!”
“哦!”西楼唯唯诺诺地应下了,看着面无表情盯着书册的尘,他冰冷的态度让她意识到自己触及了一个敏感话题,转身向床边走去,倒头就躺到床上了,心却飘到了隔壁院子,模糊了视线,西楼的困意渐渐上来了,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若是此时西楼醒着,肯定有些奇怪,院子外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都已退去,谁也不来敲这处院落的大门。
尘主透过窗户,看了看院墙外,然后放下了书册,抬眼看着西楼不雅的睡姿,轻叹,“虽然放了点药,不过你还真睡得够快了,不怕不安全……”
突然,睡梦中的西楼翻了个身子,嘟囔了一句:“你不是在吗?你在,我安全!”本以为她已经睡着的尘主愣了一下,站起身走到床前,却发现西楼睡得很沉,原来那句只是无心的梦呓。
他在床边坐下,拂去西楼嘴角残留的食物碎屑,不想睡梦中的西楼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张嘴就咬,一下子咬住了尘主的手指,尘主闷哼一声,随即轻轻掰开了西楼的小嘴,无奈地摇头,“咬人的小猫!今儿鱼喂少了……给你点小惩罚!”
他低头,在西楼额上轻轻一吻,蜻蜓点水地一路吻到了西楼的唇上,西楼觉得脸上麻麻的,好像又小虫子在爬,挥手乱赶,在西楼驱赶“蚊子”的行动中,尘主不小心也中了一掌,最后不得不终止了继续亲吻西楼,从阵上败退下来。
待到西楼安静下来,尘主才吹灭了烛火,偷偷爬上床。他侧身躺下,将手伸到西楼的脖子下,慢慢地扯动西楼的身子,让她的头枕在自己胳膊上,另一只手搂上她的腰,动作很轻,生怕吵醒了她。
栩都夏夜,并不热,这小楼周围碧树成荫,透过枝桠吹进来的风带着股叶子的芳香,还有丝丝凉意,西楼累了一天,喝了点加了小佐料的水,乎乎地睡得香甜,身子蜷缩成一团,不由地向尘主靠了靠,抿着小嘴找了个合适舒服的位置,躺好就不再乱动。尘主搂着温香软玉,宠溺地看着西楼,为她理顺了发丝,在她额心、眉眼上吻了又吻……
这样躺着,享受着片刻宁静,可尘主的心里并不平静,也许开始他动过利用西楼打击李佑安的心思,甚至想用她来探出一些宗主的秘密,可后来他改变主意了,看似聪明却有些笨的西楼,太容易相信别人,就如现在,她全无戒备地躺在自己身边,让他本来已经动摇的心又剧烈颤动起来,若她真是雅姨的孩子,那就更不该伤害她……
纱幔被风儿徐徐吹动,尘主将西楼又搂紧了几分,伸手摸出了西楼脖子里挂着的并蒂莲玉,腾出一只手,对着月光举起来细瞧。这图案纹路确是似曾相识。是在哪里见过?
尘主想了又想,忽然灵光一现,是他!那个一年多前在栩都落英寺见过的男人,他的腰间也有一块相似的玉佩。只是他与宗主交手逃跑后,就不知所踪?西楼和那个男人究竟是何关系?还有西楼和雅姨,该帮还是不该帮?
尘主将玉佩给西楼重新戴上,放开她,悄悄地下了床,走到案几边匆匆画下了西楼玉佩的外形,和他见过男人的头像,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支古玉哨子,吹了一口,可哨子却没有发出一点响声,但不消片刻,两道人影倒挂在了屋顶上,头冲着屋内的尘主说道:“主人!”
尘主将两幅画交给了二人,吩咐说:“依图寻找,有消息回报,去吧!”
“是!”一瞬间二人便消失不见,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尘主又走回了床前,翻身上床,又抱起西楼,看着熟睡的她,尘主自言自语道,“你究竟是谁?” 他抚了抚西楼的额头,将她抱着怀中,“睡吧!明天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悠长地叹息声从纱幔中传来,尘主怀抱着西楼,久久不能睡去,神秘失踪的男人、并蒂莲玉又会给西楼带来什么,她以后还能不能睡得这样安稳?
翌日,天刚蒙蒙亮,一声半路被遏制的惊叫声,拉开了新一天的序幕,西楼看着揉着眼睛醒来就点住自己的尘主,用眼刀传递着无声的抗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