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不闻人语响,灯尽难留客座还。
萧瑟月光之下,我与郭嘉送沮授上车回府。沮授走时已醉的一塌糊涂,知道郭嘉不会轻易放过他,却也没想到竟也忍心下这么狠的手!至于郭嘉,自然是不用为他担心,泡个澡再睡一觉,第二天保证一点事没有。
回去吧。望着载沮授回府的车渐行渐远,郭嘉轻叹一声,随即呼出一道白雾。点燃屋内火烛,郭嘉看着那橙黄色光晕幽幽说道:“月莲认为沮授此人如何?”
“胸怀大志,忠贞不二,不善饮酒……”我边回忆边说,把能想到的都带上了。
听到我还带上“不善饮酒”一项,郭嘉不禁咧嘴一笑,斜躺在床塌上道:“你说的不错,沮授此人乃当世不可多得之人才,只是论其结局还要视袁绍性情而论,此类人才从古至今唯有两种结局,若遇明主则位至权臣相位,若辅庸主只会落得一败涂地,含恨而死之下场。”郭嘉说完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卧室。
“你的意思是沮授错就错在在不知变通吧……不过至少他留有忠贞之名……”我追郭嘉进入室内,虽说郭嘉说得不错,沮授是死守节操拘泥于世俗礼教,但毕竟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沮授的选择终究也会为他赢得青史之上应有的尊敬。然而当我进入室内时,却发现郭嘉正解了衣襟准备就寝,领口松松垮垮敞开,大大方方将胸膛裸露在外。见我就这么硬闯进来,显得有些吃惊。或者说是……喜出望外?
“姑娘当真不怕?”他靠过来邪笑道。
最讨厌的就是他这样轻浮的笑,总是让人无缘无故就红了脸!我皱着眉抬眼看他,“满游泳池光膀子的男人我又不是没见过,对你这‘青春肉体’不感兴趣。”说到这我都觉得汗颜,我这人就是这样,脸一红心一跳,乱了纲常,下一句保证说胡话。
“游泳池是何物?青春肉体又是……”郭嘉不解。
“没……你就当我什么没说!”等等。为何又是如此?明明是我在问郭嘉问题,却不知从何开始又被他转了话锋。沮授的事不说也罢,时间自会让结果见分晓,我还有另一事欲求郭嘉,而这个要求也确实有些过分。我一般不愿有求于人,能自己做的尽量自己做到。从小父母对我的教育就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话在嘴边还欠斟酌,尤其是在那道洞穿人心的目光注视之下。
也许是第一次见我这般“低声下气”,郭嘉似乎突然来了兴致,轻轻将我搂在怀中道:“还真是稀奇……月莲莫不是有事求于我?”好你个郭奉孝,竟然趁人之危。我尽量与他保持距离说道:“哪日郭大人面见袁公,可否带我同去……?”
果不其然,郭嘉听候渐渐松开抱我的双臂,吃惊问道:“月莲为何欲见袁绍?”
明摆着么。哪个穿越回来的人不想见见当今的风云人物?没有电视之类的媒体,就是你穿越道现代也会想见国家主席的。果然还是自己的要求太异想天开了么……
“也罢,说笑而已,你莫见怪。”我轻轻推开郭嘉转身欲去,却被后者一把抓住手臂。
“我依你便是。”郭嘉语出轻松,听来倒像是举手之劳。我不禁惊异看着眼前男子,不知他究竟有何方法将我渡入袁府,更不知他又为何要答应我如此任性的要求。而现在,这谜一般的男子则轻轻地靠近我的防御,混杂着酒香的危险鼻息撩抚我的面颊、耳际,脖颈……我渐渐感到身体在他的引导之下变得灼热,从未有过的紧张感让我无所适从。不能再放任他的行为。我在脑海中警醒自己,若是等他将衣衫退去,便是追悔莫及。于是我趁他不被时挣脱怀抱,飞快走出屋内,只空余郭嘉一人与清冷月光相伴。
今天发生了太多,我此时已是身心具疲。适才郭嘉的举动让我再次陷入不安中,这年代的男子大都是纵情高手,不然也不会妻妾成群。自知在感情方面没什么经验,初来这世的我更要小心防范。轻轻吹灭床头灯盏,我再次提醒自己一定要对郭嘉敬而远之。
第二天一早郭嘉就给我拿了套侍婢的衣服。
后来听郭图解释说,袁府的丫鬟都是穿这样衣服的。却说这时郭图不禁叹了口气:果然是你郭嘉的作风,出仕拓功之时,却还不忘博红颜一笑。郭嘉听候不可定也不否认,只是淡淡一笑,举手之劳自当为之,至于这红颜嘛……就是郭图你不如嘉之处了。
郭图摆摆羽扇,悠然一笑,今后你我共事一主,还望奉孝老弟多多关照。郭嘉一听便立即回礼:公则兄说反了,是嘉需倚仗您。事实上依郭嘉的性格,听到此话不反胃才怪。还没见袁绍就拉帮结派,可见袁绍帐下人心涣散,个个结党营私只求自保,不能不说是领导者的失败。自上车之后,郭图就在马车上侃侃而谈,从“当今天下大乱,东汉政权岌岌可危”,到“袁公礼贤下士、四世三公,一枝独秀必成霸王之业”。听得郭嘉连连打哈欠,可此时的郭图大人却毫不介意,整个沉浸在自我世界中,说的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公则认为沮授此人怎样?”一直沉默的郭嘉突然抬眼一瞥郭图,开口说道。
郭图听了这话立即停止了口若悬河地演讲,皱眉问道:“奉孝这是何意?”
“不瞒您说,昨日沮授大人前来我府上拜访。”郭嘉淡淡地说,拿来郭图的扇子于手中把玩。
“有这回事?他怎么说?”郭图马上追问,神情稍显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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